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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悟微微一笑:“不过是出个家罢了。”不悟只是个平常和尚时,苏正尚不觉如何,待知他是谢虞,便愤然道:“君负一身才调而投身佛门,对得起天下么?”不悟笑便转苦,他就晓得,苏恰是个书白痴,这等书白痴也确叫人佩服。看苏正气得髯毛一抖一抖,不悟还端的怕将他气坏了,开口道:“天下事自有天下人来管,何我一人?朝廷正值多事之秋,施主不是也退而教书去了?”
当初九哥言一句“汉家自有轨制”,他便品出这一名好来。人皆“爱之置诸膝,恨之摒诸渊”,九哥固不知如何,于大事上却能明白不走极度。凭借于如许一小我,纵有不周之处,他也不会对道门下毒手赶扑灭。
九哥又召诸尚书、九卿等一处商讨,东挪西凑,将预备与自家儿子出世办庆典钱抠了出来填了出来。户部尚书容韶连说:“不成。”九哥道:“有甚不成?他又不会因没了这二十万贯便不来了。边关捷报,比那炮仗声听起来和时宜。”
僧道靠近之意,玉姐渐明,心下也是暗喜,有这二人,也是一助力。这两个是奔东宫来不假,她与这二人之联络却比九哥要深。想来两处也知此理,九哥得益之事,她亦可得益,九哥得不着益事,她能得着。便如她怀这一胎,两人一唱一和,做出个弄兆来,口耳相传,连九哥这晓得秘闻人都要信了。占便宜,还是她们母子。
不悟善言,语及苏先生,玉姐便问苏先生如何。不悟一面答复,一面观玉姐神采,见她很有神驰状,心道,这也是个安不下心来,一闲,她便发慌。玉姐却又忆及与苏先生旧事来,说苏先生:“督课甚严,我还好些儿,家父吃他很多训戒。”不悟道:“严师方能出高徒。”玉姐称是,便又拿出几处九哥读书时不甚了然处所来问不悟。不悟也一一解答,末端道:“亦可观书,只休伤神。”
这平静与不悟能做老友,也是脾气相仿:既无一教独大之野心,又有弘扬教义之期盼。且又有些儿自大,不肯与那等投机取巧、曲解教义如真一者相提并论。如是而言,这二人实称得上“得道”了。
却说这不悟与平静两个,暗里也常会晤。或往寺里,或往冠内,烹瓯茶儿,摆桌素果,抑或树下布一枰棋,来往讲些个事。
九哥憨笑不语。
苏先生倒是经不得他这般说,脸儿也红了,声儿也大了:“我尚是奉朝请哩。眼下官家无事、东宫无事,我好处又不此!与其空耗,不如退而育才!”又数说谢虞非常不学好,官做不几年便嫌无趣,一忽闪便没了影儿。
九哥道:“确是不一样,不过某一年加了,今后纵用得少了,也难减下,总有人能为这一注钱寻个去处。此事我还须细想,等闲不成加赋,加便难减。”
九哥偏这时候出去,两下见礼毕,九哥颇礼遇不悟。玉姐将不悟批完纸笺特长里晃晃:“方丈有好东西留下哩。”九哥朴拙道:“方丈便是一宝。”复请不悟坐下,胡向安亲接了小寺人手中茶盘,与三人换上热茶。又忆些江州风土、一起入京传闻,未几时,日已正中,玉姐苦留不悟用斋饭。叮咛朵儿亲往东宫厨下看着:“使口锅,与方丈做饭菜。”
笑声渐歇,玉姐便奇道:“国度怎会这般缺钱?自小到大,我总觉这钱也不算难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