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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于东宫却又另有一番用处,他于医道颇精,时不时入东宫,与玉姐摸一回脉,又以看一回玉姐饮食,以保无虞。
九哥苦衷重重来了,饭也吃得不香。玉姐因问何事,九哥强笑道:“前朝军事。”玉姐虽猎奇,却也未几问,只哄他多吃些儿:“这是炖鸡汤,撇去浮油了,一点儿也不腻。”九哥内心更加惭愧了。
玉姐自传闻他是谢虞,便叫九哥将读书时不甚了然之处记下,她好觑着空儿就教一二。玉姐自幼有明师教着,进境颇,相较之下,九哥先生实是平常,他年未及冠,虽结婚,亦须读书,官家与他三位先生皆是大才,玉姐却不肯放过不悟这个现成劳力。
这平静与不悟能做老友,也是脾气相仿:既无一教独大之野心,又有弘扬教义之期盼。且又有些儿自大,不肯与那等投机取巧、曲解教义如真一者相提并论。如是而言,这二人实称得上“得道”了。
宰相称也很有些难堪,无他,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耳――国库里银钱未几了。
这一日平静来,与玉姐搭一评脉,又写下替代安胎方儿,九哥再次称谢,平静连说“不敢”。玉姐从旁撺掇道:“你伸谢,如何只口上利索来?”命取上等龙涎香来与平静,却又笑看九哥。
不悟善言,语及苏先生,玉姐便问苏先生如何。不悟一面答复,一面观玉姐神采,见她很有神驰状,心道,这也是个安不下心来,一闲,她便发慌。玉姐却又忆及与苏先生旧事来,说苏先生:“督课甚严,我还好些儿,家父吃他很多训戒。”不悟道:“严师方能出高徒。”玉姐称是,便又拿出几处九哥读书时不甚了然处所来问不悟。不悟也一一解答,末端道:“亦可观书,只休伤神。”
却说这不悟与平静两个,暗里也常会晤。或往寺里,或往冠内,烹瓯茶儿,摆桌素果,抑或树下布一枰棋,来往讲些个事。
不悟道:“终有些儿违和。”平静竟然说一声:“无量寿佛,”待不悟看来时,浅笑道,“菩萨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那边惹灰尘。”他一道人,竟然念起六祖偈语来了。
不悟看着玉姐月白衫子藕色裙子,知她因宫中不便穿孝,这般衣装权表表情。玉姐前见不悟数回,初时道他是个叫苏白痴撵得要跳墙高僧,到京见他诸事通透方觉他是“真人不露相”,到现已没法评断了。反是不悟先与她道个恼,又说:“北乡侯临行前曾往大相国寺里去,颇挂怀娘娘。”
梁宿见他沉默,知他是想起来了,也沉声道:“挤也要挤出一注钱来,不然,战事如有倒霉,只会耗赋税。”语中未之意,乃是天朝若输了,只好再出一笔“犒赏”与胡人。以胡人胃口,这笔“犒赏”断不会少。
九哥却又得着另一桩好处,不悟一日忽向他道:“不觉已到京两年不足,来岁京中又要热烈了,届时士子云集。”九哥听得逼真,答道:“国度重士,吾心亦然。”不悟合什而去。
玉姐因畅,布施亦风雅,平静也得很多好处。
九哥憨笑不语。
眼看玉姐用完饭,两个一处说话时,九哥往玉姐面前,单膝一跪:“大姐,有件事儿对不住了。”玉姐脸一沉:“甚事?”九哥见她面色不好,咬牙道:“户部里原存了一注钱,预备着皇孙出世好做个大庆典,我……因战事吃紧没了赋税,叫先挪了这一注钱来使。虽说是挪,儿子生时,却没钱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