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大事[第4页/共6页]
皇后恨声道:“我只与她几个使唤人,不想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民气,硬要栽赃说我藏奸,闹得人皆知。现在他们出了孝,我倒好瞧瞧,这个贤惠人儿又要怎生办事。”
去岁听闻他“父亲”返来了,还中了进士,却改了姓氏不肯认回祖宗,贰心中不知是怒是怨,又或是恼。悄悄儿探听了,往那家门前窥去,却见个俊美女人骑匹高头大马,怀前揽着个男童,是一家人出行返来。朱瑜心中便如打翻了五味瓶,甚滋味都有。次后峰回路转,又说他不是了。朱瑜已提不起心来究查,却又忍不住想看一看洪谦――若我父亲端的是如许儿,会怎生待我?
待问安毕,皇后便说玉姐:“太子也将返来上课了,你归去与看看他去。”将玉姐打发走,却问皇太后:“娘娘待她这般,难不成是――这便要认了她了?”淑妃心中亦有疑问,她耐烦实比皇后强些儿,是以未曾问出口来,听皇后有问,倒是正合她意,也忙听。皇太后道:“我不认,她便不是了么?都与我消停些儿。”
洪谦冷道:“人是她寻了来,事是她兴,怎会与你说实话?那家里,哥儿7、八岁后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了!”朱瑜脸便煞白。
他晓得段氏母子知己不好,他出身,时候有人提示着他,待读了书,也晓得他这出身本不该生下来。段氏说是与他有恩,他也不敢忘了,他乃是礼法不容,不然何故朱震不令他续入族谱?且“堂兄弟”常日时作派,并不将他作一家人,阿谁“暖和贤能”夫人,端的是言行不一了。且长内宅,又是难堪身份,他懂事便比旁人多,也渐觉出不对来。
朱瑜打小便晓得本身身份难堪,幸而朱震对他也算心,也与他请先生教诲,也不时查他功课。只因他“来源不明”不得荫入国子监,连同太学也不好去上。贰内心委实有一丝儿委曲,有一丝儿痛恨,痛恨那素未会面“父亲”丢下这一片狼籍便再不返来了。光阴久了,又不由心生记念,想若那人,又会是怎般模样儿。
东宫里亦是天未明便起家,玉姐与九哥略用些儿糕点,也不敢多吃,便要装束起来。号衣极繁复,又顶重冠,非搀扶,行动都有些儿吃力。凡册太子,除开宣圣旨,尚须有祭典,皇太子又要受诸臣朝贺,又要饮宴,且要往太庙祭奠。玉姐因与九哥一道受册,所经之事并不比九哥少。九哥见朝臣,她便要见命妇。
东宫里齐齐换上衣,玉姐自着朱红大袖衫儿,头上金玉之饰,将申氏放定时与她一双凤簪插上头。又令东宫侍女皆换装束,皆着彩衣,许妆点,将沉色衣衫收起。表里也挑不出她一丝错儿来。
玉姐将眼往下一望,倒有一大半儿是生人,她来京光阴短,一来便遇着洪谦出身等事,也不好张扬交友。平常不过往郦玉堂家、苏先生家多走几次,其他便是两侯府里也畴昔看几眼,混个眼熟儿,再次,便是钟慎家有个花会,遇着些儿人。此时只得听着底下唱名,于一群装束相仿妇人堆里,一一记取大家名号,甚是辛苦。又要与郦玉堂家大姐几个和颜悦色多说两句,又要问两侯太夫人身材可安康,又要问苏夫人可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