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不慈[第2页/共9页]

官家大感痛，竟然乐不成支。叫苏先生狠瞪一眼，吓得打了个嗝儿，忙捂了嘴儿退朝去。

那头吴王却将郦玉堂好一顿臭骂：“你结这两个亲家，没头没脑，好没计算！获咎皇太后是不怕，你可知官家只要三个儿子了？赵王废残之人，唯齐、鲁二王有望东宫，不拘哪个，他两个能得着好来？”

“贤夫君是甚样儿？后代都养好。似这个，弄好人家嫡长之子，即将庶出养好来做牌坊，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呐！那头有手有脚小我不见了一月，不想他何时返来，便急仓促不知从那里弄个大肚子来充数儿，播种儿还未吭气哩，她就笃定人不会返来讲这不是他家孩子？她安知人就不会返来哩？莫不是叫她害死了罢？！”

那头秀英用饭时，也看她家端方，倒是大娘几个儿媳眼着上了菜，与申氏布几筷子，申氏便叫她们都坐了，并不须时候服侍，食并不语。暗道申氏刻薄。

钟夫人也想，这段氏恐端的不如面上那般好，但是是人便会人云易云，昔日未几想。且皇后亦是后妻，与东宫不睦，谁个没事拿这个胡胡说事？皇后轻易对于，太后却不好说话。正要打一圆场时，那头叫秀英说着了娘子也是个急性儿，便道：“你如何将民气想得这般坏？不定人不是那样，是你心机阴暗哩。”

洪谦道：“我自有主张，你不须与人撕打。”

申氏心头一紧，便问：“怎地？”

沈公子伏笔神马……

众官娘子也有平常百姓出身，夫荣妻贵，也有口舌聪明从不饶人，却不想秀英一张嘴这般短长，说话这般吓人。一想那段氏对着个牌位说话，便不寒而栗。

玉姐笑道：“那处故里，若问我时，只要说好。”三姐便笑：“见着你，可见那处端的是好。”

说也怪，官家怪皇太后，朝臣却不怕。打头阵倒是洪谦，御史也不说甚流言，也不说甚妖人，却拿一味药材来讲事，其表节略曰：“《世说》有云桓公入蜀，至三峡中，部伍中有得猿子者。其母猿岸哀号，行百余里不去，遂跳上船，至便即绝。破其腹中，肠皆寸寸断。公闻之怒，命黜其人。是禽兽亦有嫡亲之情也。[1]桓温，谋篡之臣，尚存怜悯之心。今闻宫中妇人却食鹿胎觉得养颜，捕其母，挖腹取胎，何其忍也？臣实不忍听！既忍做此事，有何不忍做？女有四德，德言功容，德为先，容末，请皇太后、皇后，为天下榜样，休要如此不仁不慈。”

郦玉堂咧开了嘴，放声大笑。

他不说，苏先生也不好再逼问。且血脉之事，实没法可确验究竟是与不是。苏先生君子君子，甘愿信赖洪谦所说是实，且那船上说朱家事时，且是他妻女道朱家继母不好，洪谦一言未发，未曾作气愤之状。

洪谦*隧道：“我只姓洪，是你官人，咱有一儿一女，我与旁人，并无干系。你晓得这个便好。”

钟夫人走来道：“说甚哩，这般热烈？”秀英笑道：“不过说些京中谈资。”除开叫秀英扫了脸面那一个，旁人都想，许真是这个理儿。世人皆是内宅妇人，于这些事上头是热情，越想越是。一个后母，布下暴虐之局，埋没得又好，总比一个不孝子有嚼头很多。纵是官娘子们，也忍不住归去要与人说。

苏先生，还是那句话，君子可欺之以方，偶然候，他们不信赖天下上有那么多好人，有那么多肮脏心机。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