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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船里抬出来家什,抬一件装一件,使破布垫着边棱,拿麻绳儿来扎。另一船将船舱翻开,倒是胡椒,此物固值钱,却好装卸。又一舱里放着绣屏等。这头货还未装完,便叫长年船埠驰驱经纪盯上了。似京师这等处所儿,三百六十行,各有各门道儿。
官家惭愧道:“先生说是。”
洪谦对秀英道:“带来人皆未曾上京来过,咱便先走,也无人留下来看这很多行李。看他们做活计倒是,不若等上一等,一应捆扎伏贴,一道儿带去那处屋子里。”
安设安妥,正已当中,袁妈妈往厨下时,却见既无米菜,无烧柴,井水倒是现成。忙来回秀英,又问如何是好。秀英道:“听亲家说,附近便有卖菜处所儿。只不知这柴要往那边买了……”她终是妇人,既有个丈夫,便没有不消事理,来往问洪谦。
京师繁华地,与江州别有一番分歧,江州虽也是个水陆冲要之地,较之京师,仍有不敷。头一条儿便是不如京师人多,休说停头船埠上,便是再远出三条街去,还是是一声鼎沸。街上人来人往,说是摩肩接踵亦不为过。苏先生有人接,自有兵丁清道,洪谦等人就没这等好运气了。
官家却与苏正道:“我晓得,已叫他们不准再说了。”
那头苏长贞正色问他门生:“臣京外尚听到很多讹传,竟致有妖言惑众诽谤皇子者!”
那头官家也不好头一回便直与苏先生说差使,忆完太子,便道先生辛苦,又说与苏先生赐一处七进大宅,配了奴婢多少,以谢师恩。苏先生因猜官家有事要用他,便安然受之,且想,东宫之事恐另有好一番争论,我等臣子焉能避事?且收下,官家见了,便知我愿预其事,我也好从中出些力,不能教一群后宫妇人胡为!
两人又商讨着明日往亲家郦玉堂处递帖,总要京中见过一回方好。秀英忽道:“也不知苏先生如何了。明智儿现咱家,他那边不知有没有使得顺手小厮哩?”
官家又复夸奖堂兄一回,便放郦玉堂归去,且说:“明日再与四哥说话。”郦玉堂便去吴王府,虽已分炊,似这等长途返来,头一日,且要王府里承欢。
因见程实旁,便先往程实这边靠来,套个近乎问一问:“客从那里来?”程实一开口,经纪便听出他是南边人,程实因初到京中,不欲获咎人,便说:“江州来。”经纪便先夸奖一番江州好处,次便问:“府上来京中是贩货还是久住?”程实将下巴颏儿一扬:“我家官人来考进士哩,因恐家眷担忧,便都携了来。”
这街上住,也是普通人家,有些是自家房儿,有些也是赁房而居。见这家拖了很多车轿,又有很多人丁,街坊里虽自恃身份,也有围观。洪谦且顾不得这很多,团团打个揖儿,道:“下初到京里,家中慌乱,安设安妥,再与各位厮见。”
苏先生大名外,苏夫人与他普通行端坐正,家声朴素,三子因乃父之故,宦途上头稍有压抑,此时也当抖擞直追。又他那八个孙子,已有三其中了秀才,苏家后代,极是抢手。许谁不准谁,颇费周章。
为这子孙婚事,亲朋皆有些儿愁,现在苏先生返来了,有了主心骨,都放下心来。
官家先看郦玉堂,称这位堂兄“无能”,竟能寻获得苏先生。郦玉堂不敢居功,却说:“是刚巧赶上了。”这也是洪谦所托,自陈需测验,不想借苏先生之名,需求自家勤奋令人另眼相看才好。郦玉堂与苏正皆允了他,反正苏先生走失是常有,说不清自家行迹也不是甚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