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闲话[第1页/共4页]
郦玉堂与不悟每与此时总要避个怀疑,待苏先生看完信写完信,再与苏先生说京中之富强景色。三人皆京中住过,说些京中人常知热烈处,甚大相国寺、甚瓦子、又是甚城中河边热烈商店。
这日天公也是作美,晚间一丝风儿也无,天上晴空万里,一轮明月捧出。林老安人道:“十蒲玉轮十六圆,明天日子恰好哩。”申氏亦笑:“府上也是人月两团聚,又逢赴考,不出数月,再添一科进士,倒是吉兆。”
说着说着,便不知为何又说到了继母与继子上头。郦玉堂是宗室,却颇谨慎,本朝宗室,老是于这些事上等闲不肯越界。苏先生可直问官家,皇后究竟是否无辜,郦玉堂却要避一避怀疑――然心中实有疑虑。便假拿继母说事:“人间为继母者,待继子总不如亲生。”
郦玉堂既敬慕苏先生,又见这方丈也是一派林下风采,有京中旨意,叫他看牢苏先生,休教走失。竟常弃了坐船,倒好往这船上来。听这不悟方丈说那佛教、玄门,南宗、北宗,又听不悟方丈讲经说禅。弄得七哥、八哥两个交头接耳:“幸亏江州时爹未曾往慈渡寺里去,但去了,我们少不得日日陪他与佛祖叩首,也磕出个肉髻儿来哩。”
申氏且笑且泪:“当家人是恶水缸儿,既受人尊敬,来便要筹齐截家子,总要爱敬长辈,教诲后代,休问是否已出。不然要她做甚?一家子难不成是请个祖宗来?似那等踩着报酬自家添名声事儿,好人且不干哩!”端是掷地有声。
又行不半月,都城望之时,仲春十六,恰是洪谦三十四岁生日。旅途闲坐有趣,能有一事能够解闷,几条船上人不免都高鼓起来。玉姐亲身下厨,做寿面与他爹吃,因想灯节时洪谦吃了两枚大红烧狮子头,特特取了自家私房钱来,与泊岸时,央船家往岸上买了鲜肉来做。
仲春十六这日晚间,天尚短,几艘船儿早早靠了岸,下了碇石,一处拴了,也不登陆,便船上吃寿酒。因郦玉堂官船广大,便借他船,摆下寿酒来。出行外,礼法也是要守,理一道帘子来,隔出个表里,堂客内、官客外,又单与不悟方丈摆一桌素酒。
作者有话要说:加班中……这是存稿箱,作者已死……
说得申氏与秀英皆是一怔,玉姐续道:“此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是见着那至心慈爱,我也要道此人是个有知己人哩。甚叫不令绝了后?方不见了一个月儿,便急将使女养起来,她就恁般捏得稳瓶儿,晓得这头前儿子必死了?既是不知,便是做事疏漏,这可不是做人娘该事儿哩。”
江州城地处冲要,不管水陆交通皆便当,来往商客云集,便是动静,也比旁处通达,是以程老太公硬撑此处,便为是哪怕有人欺负他家孤儿孀妇,风声也好传得远些儿,好叫我顾忌。他能相中,旁人天然也能看得出。是以当年洪谦跟着流民趁食南下到得此处,走得累了停下,便不再挪窝儿了。苏先生迷路到此处,又叫他拣着后,衡量一下儿,便也承诺留下来。
郦玉堂大赞苏先生说得好:“人孰无过,有过能改,善莫大焉。”秀英因听这是大理寺卿家事,心道这也是好大个官儿,多晓得些儿,不定今后有效,便悄声问向申氏探听。玉姐听了,一拉秀英袖儿。申氏已笑道:“这个我不甚了然,却好叫他们来分辩。”吴王府因郦玉堂此番有要务,亦知他不擅此道,故特地打发个机警人儿来服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