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情窦[第2页/共6页]
玉姐一夙起来,小茶儿取来昨日寻来箭袖奉侍她穿上,朵儿又取一双小靴子来,往妆台前一坐,小茶儿与她将头发挽起,戴个巾帼。玉姐也不戴累坠坠子,却叫朵儿取一双赤金耳塞子来。清算伏贴,与洪谦一处吃些饭,外头马早牵来,父女两个带了人,往城外去。秀英于门内叮嘱:“早去早回,休要比及天热了,我使袁妈妈熬了酸梅汤来冰镇了等你们。”
自此上了瘾儿,待到秋风渐至,草尖儿黄了,她准头大有长进。却猎那肥肥兔子,拿来做了丸子,颇合苏先生胃口。吃人嘴短,苏先生却并不睬会这个事理,他白叟家讲究个“食君之禄担君之忧”。玉姐开端练大字,往那粉墙上写,写一层,刷一层。哪一回写不好了,苏先生将嘴巴一抹,便要说她分神。
如此,方是万无一失了。
待出了城门,又走上3、五里地,小茶儿等一处等着,或说话,或揪草茎儿掐野花玩耍,洪谦便带着玉姐于不远处策马奔驰。马非千里名驹,洪谦也不敢带着女儿疯跑,然四条腿儿终比两条腿儿。垂垂跑起来,便觉身边生风,直如腾云架雾普通。
洪谦岂能看不出盛凯不对劲儿来?初时这小秀才急着想独处,后竟脸都红了!再看不出来,洪谦便白活这三十几岁了,幸尔盛凯还识些礼数,晓得不当,竟落荒而逃了。洪谦回过甚儿,看本身花朵普通一个女儿,又烈烈如火般明丽,心中既对劲,又觉这盛凯人似还可,可惜家中父亲与妹子不当。见玉姐犹无所觉,洪谦也不点破。这般好闺女,他还要多留几年,千挑万选哩。
父女两个跑一回,玉姐道:“可惜未曾带了弓箭来哩,下一回出来,我要带着。”洪谦向来纵着女儿,听她这般说,便应了:“过几日咱再来。”玉姐道:“爹还要温书哩,我便随口一说。”
却说九哥寂静端方,文武也都拿得脱手来,只恨面上过于严厉,申氏也觉他少大哥成年太老,嘱了底下人,不时带他出去散一散心“接一接人气儿”。本日倒是功课以后,纵马郊野去猎一围,郦玉堂未曾去,是他们兄弟几个一道。
洪谦一向跑她身侧,见她这般,也放下心来,一勒马:“终是笑出来了。”
玉姐也勒住了马,笑音里带些微喘,侧过脸儿来,笑道:“爹又冤枉我来,我哪日未曾笑?”
洪谦因一向埋头苦读,忽忽儿要说领女儿出城骑一回马来散心,苏先生一想,便也不去拦他。洪谦便往内里租两匹马儿,带着捧砚几个,小茶儿与朵儿也将头发束起,陪侍玉姐出城去。
那头洪谦也想不到盛凯会此时往城外来,也下了马来,拉着缰绳儿,上前与盛凯斯见。玉姐听洪谦说:“我携女出游,世兄因何此?”便也拉着马儿,上前只待与盛凯行个礼,想来这盛凯乡居时也见过,当不致于此时挑这个礼数。
洪谦原是将她当作孩童,冷不防一瞧,却已是个半大女人,又生得貌美,半倚着匹色彩灰不灰土不土马儿,衬得这满眼里只要她了。那头玉姐放开缰绳儿闪了出来,与他一礼,口中称“世叔”。盛凯还未回过神来,直到玉姐手中马打了个响鼻儿,喷他一脸热气,他只觉整小我都叫这团热气蒸熟了,好似那蒸笼里秋螃蟹,头也红、身也红、爪尖儿都要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