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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得简朴,便去与秀英说。秀英道:“你知胡商何时来?从这里到京里,且一定能说定几日来回,何况外洋?海上风波大,常来往之胡商都一定有准信哩。你白收了来,占很多银钱,那头人不来,又或来了,人又去有来往铺里买布,你又怎生是好?”
五姐道:“打水来洗手,我们整衣去娘那边。”
到得申氏处,却不见六姐、七姐,四姐、五姐互丢个眼色,向申氏问安,申氏一指动手圈椅道:“坐罢。本日做了多少?”四姐道:“再有半晌,与五婶儿便得了。”五姐道:“我也是。”申氏一点头:“那便来得及,晚间便不要做了,点灯熬油儿,眼睛都熬坏了。”
玉姐回家,如是这般一说,又引洪谦嘲笑。秀英忙将话掩了,又提及清算铺子等事来:“好叫程实两口儿出面儿,用本来掌柜,进货也是原路儿。”洪谦道:“也好。”秀英道:“要能再赶上回胡商,得赚好大一笔。”洪谦道:“那胡商也要赚好大一笔,咱这里做针得法,不费大事,他那边学不会这等体例,一包针这里十两买来,回他那边,得卖数百金哩。”
只待曾大姐儿说:“俗便是雅,吵嘴清楚,又甚好混合?”四姐便道:“晓得你好这个,还不与我看这红梅风骨去?”
玉姐未曾见过胡商,只近几日听着提起,一时高兴,上课后便缠问苏先生:“四海以外是怎生模样?那边风景如何?闻说外洋有处产好宝石珍珠?又有产宝贵香料之地?来往发卖,利润丰富,但是真?”一气问个不住。
苏先生喝一口茶,略消消气,与玉姐讲道:“国度本缺银、铜,每铸好了铜钱,便有外洋贩子,悄悄藏到船上偷运出去,国度之钱便愈少。”
申氏“哦”了一声,转而问起江州过年民风:“虽说都是过年,到底十里分歧俗,不知这里年怎生过来?”
玉姐道:“我也未曾走太远,只看他们浇田辛苦。”
苏先生道:“听来奇特,却也……似有些事理,”又大说蛮夷之欠好处,“休叫他们哄了去,他们夺目着哩。总想占些儿便宜,说是遣使来朝贺,总要带很多贩子……有一处藩国,连染布都不会,来见素净布匹、绒线都要抢了买去高价卖了……另有一处藩国,总想来偷窥学强弩之造法……故而这等胡商来天朝,需求往有司登记,又要有文书过所等……且不准他们乱走。”
五姐问她:“传闻你夏季里往乡间去了,都有甚好玩?”
四姐、五姐齐起家道:“娘是那里话?娘对我们甚样儿,我们看到眼里、记到内心哩。”也自知委实等不得,一等二等,万一祖父又有甚商户要拉拢,哭且不及。
四姐、五姐起家领训。四姐生一计:“将年底哩,娘又好见这些人儿,我与五姐多与她说话罢哩,娘尽管看着听着。要我等问她甚么话,娘预先说与我们。如许既晓得了,又不显眼儿。”
申氏皱眉道:“倒是难堪。你们哥哥姐姐婚事,我办得倒好,却不想到你们这里,赶上难事。有一个,这江州城里有个盛小郎,十三岁便中了秀才,本年才不过十四,家中却不繁华是个乡绅人家。若他能再进学,与你们姐妹倒好。只恨他祖父丧,本年才周年,他父母断无孝中筹办订婚之理,你们却等不得。若今后合宜,我许将他说与六姐,你们姐妹纵晓得了,也内心数儿,不好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