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丧事[第3页/共4页]
洪谦带着程福来,两人都有些男女忌讳,还是看那少年年幼,便劳动那少年扶了素姐出去。
这老妇人原只为担忧女儿,现听女儿这一说,也回过味儿来:“我且与你间隔程家道一回不是去,远亲不如近邻,倒都雅顾哩。”林氏道:“早获咎了,如何肯回转?娘休要再堵人门上了。”老妇人道:“我稀有。”清算了四色礼品,上门赔罪来。林老安人正家中打素姐:“你个面耳朵,险误了我玉姐平生!我生下你来做甚?你这索债鬼儿!上气父母,下误子孙!从今而后,不准你见客人!”
林氏道:“你如何不管?”
洪谦因事涉玉姐,是仇恨,复寻赵大郎:“你家无良妇人生功德!我原怎说?到此为止,府上贵亲又生这等事来,倒是谁个调拨?”赵大郎见要出性命,不敢辩论,又惧洪谦,转说林氏,林氏吃丈夫一说,苦衷愈重,竟尔死了。程、洪两家只薄薄与祭银,并不亲至,推说要侍林老安人之疾。
林家始慌了手脚,又有林老安人侄儿林秀才并林老安人嫂子老举人娘子等来看林老安人,一齐说林家不是,又往赵家调拨一回。竟闹得赵家与林家两亲家不上门儿。赵大郎被逼无法,将林氏嫁奁一点,敲锣打鼓儿归还林氏娘家,且说:“财帛与你,文郎倒是我儿!今后两家不相干。”
玉姐奔来时,见这少年十2、三岁模样,穿一身孝衣,浑身*,看着倒似个水鬼,比素姐像个投了河,将小茶儿吓了一跳。
因不知是洪谦弄鬼,林家又怨上赵家。不想因这一场闹,撑了几年欲死而未死赵家老安人却叫气死了。家人恐她活力,未曾奉告她事情首尾。赵大郎见事闹大,如何敢说是林氏欲强求人家女儿?却冷不防家中使女多嘴,说叫赵老安人听了,道是孙媳妇娘家要逼她孙子做鳏夫,这一气又如何忍得?
苏先生略有耳闻,倒是不知事关玉姐,听闻下乡,便道:“也好。乡间平静,倒好疗养。”又亲为林老安人摸一回脉,道是老病又急怒,好生将养就是,万不成复兴火。
赵大郎归去将林氏一顿数说:“人既不肯,你何必强求?撕破面皮,亏损是你。你挂记文郎,我使与你立个誓,必不令人慢待了他,如何?你一分嫁奁,交还他舅家看顾,我并不留。他说亲,我也交与他舅家,如何?”
赵大郎嘲笑道:“眼下可还用着我管?”
却说这头林氏母亲哭求林老安人,将林故乡人气个不可,那头洪家门上已有人报与洪谦、秀英。秀英骂道:“这般混账!”洪谦因问:“怎地?”秀英颤抖着道:“先向我求玉姐与那家死人儿子,我不答允,便跑上家里闹来……”
林家老妈妈惊回神道:“坏了坏了,怎生叫他晓得了?”林氏道:“文郎事,他怎能不知?”林家老妈妈忧心女儿,才将这头事放下了,且说:“那文郎怎生是好?”林氏道:“起先是我胡涂了,文郎他爹心头不喜、那头洪秀才也不喜,先替文郎将两端儿都获咎了,他岂能得着好儿?说不得,我与他爹赔个不是。”
这少年倒是洪谦旧识,那十三岁便中了秀才盛凯,奶名儿叫折桂。他原住江州,因风俗厚葬,祖父身后办一场大明白事,家中财力匮乏,只得将城中宅子卖了,回籍下故乡守孝读书。他住过宅子有人图好名头,倒出个高价买了,是以不特修了乡间三进大宅,尚能余下百十亩田,今后守孝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