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艰难[第3页/共4页]
过了灯节,林老安人需求整修了素姐之房舍,搬去母女两个一同居住。秀英与程谦拦她不得,只得依了她。原是有人居住之处,补葺起来并不费甚事,忽忽一月而毕,择了个好日子,林老安人搬去与女儿同住,却将正房闪将出来,又命补葺,好与秀英佳耦居住。
玉姐越听,越觉何氏所言与苏先平生日所说似有相通之处,不由听住了。不想何氏却并不再说这些个,转而与秀英提及后代经来:“玉姐也渐大了,你不教她做做针线?你总要有个儿子,玉姐总要说婆家,我们如许人家,虽不希冀着这个,也要多少会着些儿,方不致叫人挑了理去。”
方说得朵儿爹不闹了。
程老太公去后,昔日老友故旧要如何寒暄又成一件难事。程谦去寒暄,人看程老太公面上,倒不致将他赶出门去,然年纪既不相合,景象又天差地远,如何说得投机?程谦看着谦恭,欢畅时也会哄人,却实不欲挨个儿把这些人哄个遍。哄人也不是个轻省活计,总要揣摩着民气,忒累。
却说玉姐跑了开去,并不知家中已定了主张,要与她买两个使女,尽管往苏先生处走动,听苏先生拿着本纪行,顺手翻了一页,便与她讲些本地风土情面来。晚些儿程谦返来,一家子一道用饭,苏先生除开节日,并不与程家一桌,自屋里吃,一日便这般混畴昔。
程谦并非至心想撵了朵儿,庄头赔了无数好话,他方说:“不准再有下回了,再有,打折了这拐子腿筋,问他个以女讹人!”
程谦这头先与庄头说了,庄头竟亲来看了一回。见他发狠模样,内心也建议毛来,忙应了:“他怕是家里过不下了,才生这般没知己主张……”
何氏道:“管他恁般想,事情皆已做下,多想也无益,还是想想背面该如何办罢。你休要愁,你就是愁死了,事还。”
秀英亦起家道:“我家里戴着孝,你还往这里跑。”
程谦弯下腰来抱起她道:“爹与太公不一样,太私有功名哩,爹也要读书考个功名,与我玉姐撑腰,不令玉姐犯难,好不好?”
何氏听她这话,一想她家景象,忙道:“将过年哩,说甚破气话?玉姐必嫁得好好儿,还要拉扯兄弟哩。你尽管等着享后福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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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了功名,界时自主流派,哪还须这般寒暄?不若省下这些工夫,倒好去读书。程谦少时极恨读书人,现在闺女也开端读书了,方晓得这世上读书人也不那么讨厌,就连苏先生,似也有其敬爱之处。何况做了读书人,于处境也不无小补。
何氏道:“你我还用说这个话?”上前与秀英对坐了,方叹道,“我只怕没脸见脸哩,阿谁死囚徒,小事且办不好,不知怎地,县令大官人偏这事上犯了拧。”
且程谦肚里有主张,初时肯做赘婿,也是自家闲过无趣,与家中不相得,犯了脾气,破罐儿破摔着来。再才是程老太公待人驯良,江州城水土温和,他走得累了想歇了。火线是秀英也是个斑斓女人,为人爽,倒不似那等肠子绕个十八弯儿、一句话非得渗了三层切口人。
玉姐道:“人都说太公是好人,为甚太公做了好大家也不欺他?”
庄头好话说,程谦似才息了怒:“如此,且先留着,他闺女我却不要了。免得留了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