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好心[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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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姐道:“主簿家茶果也好。”
秀英笑道:“这有何难?娥姐出了门子,另有安郎,一个攻书哥儿,哪得听得这些个小曲儿?便是哥儿去学里读书,她要唱,你尽管听,宗子是你出哩。使女不算甚人物,别叫她生多了儿子分安郎产业就是了。”
素姐道:“你便经常往我这里来,我做与你吃。”
秀英道:“这是乡间带来朵儿,后母待她不好,叫玉姐赶上了,也是玉姐与她缘份了,便把她带了来。”又叫朵儿与何氏叩首。朵儿看一眼玉姐,见玉姐点头,方拜下来。何氏叹道:“是个好丫头。”袖子里摸出套银三事儿赏与朵儿,朵儿又看一眼玉姐,玉姐道:“婶子风雅,谢婶子哩。”朵儿方接了。
何氏勉强笑笑:“到长个儿时候不长,岂不要愁煞人?我瞧玉姐才是生得更加好了呢,哟,这丫头是那里寻来?”
娥姐初来厚德巷时是十岁,本年已交十二,初见了成人模样,秀英因见何氏面皮不好,故把娥姐夸上一夸:“到抽条长个儿时候儿了,几日不见,竟似又大了些儿,生得更加好了。”
纪主簿花诱人眼,自是说好。青儿把素姐好生一夸:“奴簪环,娘子道轻浮不准插戴,便整日头上秃秃,幸而有安人垂怜。”又说素姐和顺可亲,与她饭吃。纪主簿渐次听出味儿来,次日便寻何氏说话。
青儿泣道:“家中娘子好生短长。奴只这一手琵琶能见人,偏不令弹,手且生,想三五年后,人老珠黄,当要化作灰尘了。原思得遇夫君,不想……老是奴命薄。”
玉姐又问朵儿乡间糊口,方知书上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短短八字,竟有如厮艰苦。秋收以后,农夫尚不得安息。家中统统之炭,亦是他们烧得。然烧炭之人一冬却不舍得用去几斤,尽管拿去卖来,以备不虞。
青儿非常不敢:“恐娘子说。”
青儿非常感念:“奴有来世,衔草结环。”
素姐便非常怜悯她:“你是来,总要敬顺大妇,她见你和婉了,总会喜好。熬二年,她也会好,民气老是肉长。你要非常苦,可往我家去,我那边倒清净,喘口气儿也好。”
娥姐似有苦衷,笑也有些勉强:“成。”
两人私语很久,何氏方带着娥姐返家。
又往说素姐:“纪主簿家自有娘子,娘未曾与何娘子一针一线,倒与他家使女这般密切,这不是与使女做脸,折人主母面子么?”
说得纪主簿面上挂不住,甩袖儿走了,晚间哪个房里也不歇,自与儿子安郎挤作一处。
秀英目瞪口呆。
青儿道:“奴一使女,哪吃获得哩。也不得好汤水,粗茶淡饭,老是我因果。”
何氏不免与秀英道:“你家婶子倒美意哩,只别叫人骗了。”秀英面皮臊得通红:“我娘就是这本性子,面耳朵。太公将家交与我筹划,你道为甚?有人哭,她便怜,从不辨个真假。你多担待,那小妖精再来,我叫人打她出去,我家明净人家,不容轻浮人踏。”
到得家中,洒扫、安设行李,秀英将朵儿交与李妈妈:“妈妈且带着她,与她从里到外都换过了,篦了头、洗了澡,再往姐儿房里放。”
本来纪家使女有个好听名儿,是县令所赐,就叫宛卿,到了纪家,何氏嫌拗口,与她改作青儿,倒真像个丫环名儿。又拘她家中,不令出门。偏生蒲月里纪主簿做生日,邀了街坊去吃酒,又因青儿会弹唱,前后命她弹唱几曲。街坊齐夸:“不是主簿家,没得如许好弹唱。”纪主簿未免飘飘然,又命青儿往娘子那边也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