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追打[第1页/共4页]
秀英就着她手一看,道:“这倒吉利,换倒换了罢,归去往你匣子里收好了。”
两人各瞧了对方手里式样鲜,便换了过来,又相互抛了耍。玉姐回到家中,秀英又查一回她所携之物,见没丢甚要紧物件。玉姐对劲道:“我又不傻,才不做那冤大头哩。月姐好,我只与她一道作戏耍子,这是使阿婆与我阿谁换。”
如是月余,三月十七,恰是玉姐四岁生日[1],也吃生日汤饼,也穿衣,又有镯子戴。苏先生始教她些算学,秀英听闻女儿学算,于外头寻了木工,特特订了把小算盘来。玉姐带着小算盘往去听课,苏先生惊诧道:“这是要做甚?”
众街坊看如许儿不好,原没甚想头,待听“绝户”二字,心中皆明。暗道打人不打脸,小小孩子,竟这般口上不积善,难怪玉姐要打他。
江州城内扎起鳌山,程家一家也去观灯。理不得步障,便拿布条儿系作一串,以防走失。程谦看女儿甚紧,亲把她扛肩上,握着她脚,又使绳儿一头拴她脚上,一头系自家腕上,方放心领她出去。
点了自家母亲陪嫁、老婆陪嫁,又点出族中公产,大宅自是祖产不动,一分二分,分了些儿与陆氏母子,权作分炊。陆氏母子仅得一座铺子,多少银钱,铺子取租,银钱便典了柳家宅子搬来。
待出了正月,各家自有事忙,玉姐还是读书,功课渐多,苏先生公然开端教画。玉姐每画得身上脸上手上皆是颜料,秀英见一回笑一回。玉姐悄悄发狠,需求意,却不知何故,一搁了笔,身上不是这处便是那处总要添些色彩。
秀英能写会算,却不知如何教这位老翁。苏先生以手加额:“娘子若不便利,将口诀写与我也使得。”
元宵两事,一是看灯,二是吃元宵。看灯除非看个热烈,亦有男女相看之意,是谓“月上柳梢头,人约傍晚后”。程家既无将娶之男,又无恨嫁之女,看灯便是看灯,吃元宵便是吃元宵。
玉姐恨恨提着念珠返来了。
又往苏先生处拜年,苏先生束脩程老太公自是不会剥削,早早清了上一年,又付了下一年。苏先生年前去街上一转,反手拣文房四宝买了一套来,权充作压岁钱给了玉姐。程谦算不得他门生,至今犹算是女儿陪读,便不赠了。
次后便是拜神,苏先生不便相随。单独小院儿里抬头望天,也不知想甚。程家大小却以次进椒柏酒,饮桃汤。复入程老太公所居正堂,进屠苏酒,胶牙饧,下五辛盘。进敷于散,脚却鬼丸,各进一鸡子。这回喝酒,倒是必得从玉姐起。玉姐呛得面皮通红,涕泪齐流,看得素姐好不心疼。
回到厚德巷,各家哥儿姐儿亦是各提一盏灯,有里正家里成哥儿把着盏打转儿,转得自家头晕,脚下一软跌坐下来,手中失了灯,跌破了灯笼,复又大哭起来。
玉姐道:“另有先生那边未拜年哩,我是要讨压岁钱,还是要送束脩去?”
玉姐儿道:“不是先生教我么?”
“我就不!”念郎火起。看着玉姐手里灯笼,又夺来往地上摔,玉姐手上一疼,倒是攥得太紧,叫念郎猛一拉,手上极疼,当时疼红了眼。念郎见玉姐犹指着他,伸手把玉姐一推,几乎推倒。娥姐看不过,上来主持公道。
陆氏反手要拽她念珠不令打,玉姐把手一抽,一脚踢到她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