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结交[第2页/共3页]
程谦思忖半晌,道:“那你便教她罢。”
眼下正有如许机遇,林老安人把眼睛放到了玉姐身上。却说玉姐自从赵家寿宴返来,便一心随苏先生读书,门儿也未曾出。她自幼便被长辈眸子儿似地看着,平素不过往街坊家里逛逛,现在气候也凉了,秀英又自发赵家置了气,玉姐不敢提出门玩耍。闻得家中有人来,玉姐也是欢乐。
秀英一天忙累,气道:“给也须看准了人给,总不好肉包子打了狗,倒得挑可给方好。这个朋友倒好,白做一回冤大头来,自家还对劲哩。”
玉姐犹带懵懂,摆布看看,无人接话,只得上前接了匣子,低声应了,实不知母亲这打是甚主张。直到年时,方有所悟。
程谦本待说,我闺女岂似岳母那么绵软,回看秀英模样儿不对,这话倒咽下了:“你娘累着了,说些胡话哩,玉姐去叫李妈妈伏侍你睡下,明夙起来你娘与你道不是。”
秀英每看了她趴床上皱着脸儿翻匣子,不由笑了:“这些个家里还供得起,你又作这小家子样儿来,收好了罢。来年与你买两个丫头使,你渐渐儿就晓得如何令人了。”她自幼年起,林老安人目睹素姐希冀不上,教着她立起来,便也把这一套使到玉姐身上。
及至年底,玉姐肚里也背了十余首诗,念了一本书,认几百字,也认了几个朋友。苏先生心憔力悴,与她放假。又寻了程老太公:“玉姐来年可学画,现在天寒,颜料易冻,开春季暖便学。”
程老太公道:“便听一听,听一听,你想,人家未需求收哩,你须得见一见先生。没了功名流家,非过了七十不能穿帛,我去了,除了你们安人,都得穿布哩。你倒舍得玉姐刻苦?你挣扎出来,她也有好日子过。”程老太公素知程谦疼玉姐,以此拿她说话。
玉姐自接了秀英匣子,翻开时内里些是些小玩艺儿,也有几个银锁片儿,也有一些琉璃珠子等,每与小友一处玩。忽忽仲春,玉姐便被秀英磨了出来。有些遇她尽管盯着她手上东西看,总想摸摸,有甚者不声不响拿走。也有就大风雅方讨要,一次不给下次再来。亦有不讨她东西,反赠她玩器。也有拿出东西来与她共处一处玩耍。
凡事只一提素姐,不消说下文,程谦已能晓得这位岳母又做了个坏表率,说不得,岳母怕是当了很多回冤大头,是以老婆才这般烦躁,唯恐玉姐学坏了。
程老太公把一张愁苦脸变作笑靥:“使得,使得,我自寻他去。”
秀英要说甚么,又叫程谦一瞪眼,与他对瞪起来,把玉姐给撂下了。玉姐挨挨蹭蹭,也不叫李妈妈,自家耷拉着脑袋往外走。程谦不忍,上前一步抱起她来,亲把她往配房里头,一道走,一道说:“你娘怕你把东西给了人,自家倒没东西使了。亲娘才这般疼你哩,换个外人,才不管你哩,凭你把东西给谁,也不替你心疼。又或是你给惯了人,人都当你是傻,一回二回皆来讨要,你白给了东西,还叫人瞧不起……”
苏先生道:“她机警是有,心肠也纯真,于我也有开导哩。”
程老太公道:“是哩,遇灾,叫我拣着宝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