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做寿[第2页/共4页]
程谦不明就里,程老太公问道:“这又如何了?”
柳家兄弟各拿了本身所得,厚德巷是住不下了,便往次一等处所儿,各典屋居住,不几日便搬了走。
又有左邻右舍,连同主簿娘子何氏也到了,又各带了后代来,皆与寿星叩首。这些孩子里,玉姐生得好,年纪又小,颇受喜爱。何氏女儿娥姐已有些成人模样,举止端方,父亲又是个官儿,也受吹嘘。何氏儿子不耐烦与女人们厮混,何氏打发他外头寻他父亲去了。
苏先生自打收了这个女门生,便常坐不稳凳儿,又几乎跌了下来。苏长贞忽而感觉,他上一个门生,实是一个乖灵巧巧,万事费心之人。
程谦耳朵一动:“谁?!”
李三姐原是中意间壁杨二哥,哪想杨二哥却娶了钱四姐?是以时不时要刺上这么一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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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姐话音落地,街坊晓得故事,便要圆一圆场,里正娘子小儿媳妇道:“想是看着哥儿姐儿都生得敬爱,看着如一对金童玉女,眼馋哩。”
秀英拧了手巾,铺平了往玉姐脸上贴,玉姐不由一闪,秀英眼泪又下。玉姐惊骇,伸手要抓手巾:“娘,你别哭,我擦脸,我……不疼,你再拧我一下儿。”
赵家老安人玄月里生日,儿孙孝敬,为她做厚,邻里都来恭维。林老安人也携着女儿素姐、外孙女儿秀英,李妈妈跟着玉姐,都往赵家老安人齐氏上房里来。上房里,赵大娘子娘余氏见林老安人来,忙与儿媳妇起家问一句好,余氏丈夫认了林老安人做亲,自家矮了一辈儿,故而相见。
秀英内心一酸:“娘犯了错,打也该哩。”玉姐还是点头,后拧不过秀英,便悄悄摸了秀英脸上一把。又说:“文郎哥哥说,他读书还要挨戒尺哩,都不怕。”
当下男一处女一处,又整两席茶果,与小郎小娘子们且吃且玩耍。
到得席上,各家孩子本当各寻母亲,然如杨大娘子足有两子一女,照看不过来,便借端送回家去。赵大娘子道:“他们作一处玩耍,何必走来走去?入春季冷,别凉着了。”
林老安人脾气暴,此时却也寂静无语。程老太公道:“你又说甚气话?早些安息了,休要吓着玉姐。”
程谦一叹,与程老太公作个揖,携妻带女回房去。院儿里李妈妈早点起了灯,急得要生要死:“姐儿哪去了?”待看到玉姐方两腿一软,又见秀英母女脸有泪痕,把很多话都放回肚里,仓促抱过玉姐:“我给姐儿洗脸去。”
里正咬着指头对里正娘子道:“我说甚?我说甚?老一去,小一分,这家就败了。”
当下热热烈闹往前头吃酒,余氏对女儿使一眼色,赵大娘子心中略乱,起家持着太婆婆:“您慢些儿,本日您是寿星,要压阵。”
待自家云山雾罩地说完,又只得玉姐一句:“养不教,父之过哩。”玉姐心中想,公然是笨,要仕进家人,岂能顶着坏名声?换了我,先埋了爹,旁人那里还能争得过我哩?
而阿谁害苏先生收不住嘴丧主家,正闹哄哄分炊。虽不至于“停尸不顾”,也演出一曲“束甲相攻”,男人们袖动手儿,家中婆娘先撕打起来。几位娘子各使陪嫁婆子拍动手儿痛骂,也不指名道姓儿,也不说事儿,尽管垒着各式词语:“你个老贼婆、老猪狗、老化子……”嚎得嗓子都哑了。继而是丫头们互采着头发、抓着脸,各把指甲蓄得尖尖,恨不能戳破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