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先生[第1页/共4页]

先生奇道：“你看我摊这桌子，还不晓我是做何谋生？”深觉程老太公笑得奇特，谦恭得诡异，有几分无事献殷勤之意，遂警悟了起来。

算命先生惊诧：“这却又是为何？”

程老太公欢乐不：“先生方才说昨日方重来，未知有住处否？实是我家中与旁人略不如，先生如便利，还请住我这里哩。”

算命先生写得畅，也预祝了程老太公寿辰，且顺口祝他：“松龄龟年，子孙畅旺。”

程老太公道：“我是这江州城里人，经常这街前过，只见先生有些眼熟哩，不知仙乡何方？做何谋生？这字但是先生所书？”

程老太公引着算命先生到了宅内，也不令妻女先来拜见，不提旁话，只先请算命先生洗面净手，饮一盏香茗，再请先生先写了字儿。

苏先生颇迟疑，程老太公道：“姐儿聪明，已识数百字，背了三五本蒙书。这半日我观先生也是大才，想是暂这里落个脚，外头风大雨大，我这里风不打头雨不打脸。且与先生混几日罢咧。先生先看看我家姐儿，再说话，如何？”

那位不知是文士还是神棍先生终究伸开了眼：“老丈请了。”

世人皆问：“这是何故？”

当下叫过玉姐。玉姐回家后换一件拼水田小袄、一条妃色裙子，头上垂双鬟，配脖子上一个金锁片儿，水灵敬爱。苏先生一见，不由一展颜，敬爱孩童，还是讨人喜好。玉姐上来先拜太公，语音清脆，程老太公道：“见一见苏先生哩。”

程福惊诧：“怎会如许？你别是听错了罢？”

程老太公道：“我正有事想费事先生哩，老朽空活这七十年了，迩来想做个寿，又要写个匾儿，老眼昏花提笔不得，欲令小儿辈们写，又恐写得不好，我看先生大字了得，请先生抬抬手儿，帮个忙儿，再请先生吃碗寿命哩。”

因程老太公未唤程谦，便是两老对饮，江州饮□致，主鲜、甜，又好饮好汤水，又暖了酒来，两人月下对饮。酒过三巡，两人话颇投机，算命先生虽肚里有疑虑，也不好过问人家私事。两人只拣些考场文章来讲。

蒙书不过那些本，天下间不拘那里都是大同小异，苏先生信口捻来而问，玉姐见程老太公点头，也一一作答。苏先生见她聪明，倒也欢乐：“可也。”

“那一年，我亲送质郎去测验，散了场，出了榜，质郎中了，又拜考官，你道考官是谁？――就是他！他倒是个君子哩，行不名坐不改姓儿，还是自称姓苏。是个才子，人是陈腐朴重些，这些年不上不下地，每升官儿，必因性子刚烈要降上一降，官家做太子时候就服侍读书教员哩，多可贵？！他这回是因为官家和东宫说话，触怒了皇太后，方贬了官儿，令他出京，不知为何却到了江州，这岂不是天大缘份？”

――――――――――――――――――――――――――――――――

算命先生收起警视目光，捋捋斑白髯毛，矜持隧道：“积年童生，只写得一笔字罢了。”

当下安然设妥承担，跟着程福去见老安人，如此这般一说。林老安人也不知丈夫为何这般，依古道：“想不通就别想了，叫厨下先整治一桌席面出来。前头寻你姑爷返来，看太公使不使他作陪。”程谦护送妻女礼佛返来，又往前头巡查铺子，尚未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