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宴罢[第2页/共3页]

程老太公道：“既这么着，各忙各去罢。”

那个不知程谦生得好？这刻薄巷里住都是殷实人家不假，却也不是那种高门深户，邻居家中特别是这等人丁简朴邻居家中，有几小我，左邻右舍都看得真真。生得好，本领高，只不幸是逃荒而来，做了赘婿，倒要伏低做小陪个凶婆娘。赘婿么，自是要对老婆好些。

里正翻个身儿：“我说与你，你自家晓得便好，这程谦不是普通人哩，平凡人见程家若大师业，怕不早粘上去了，他与程老爹签是年契，十五年一过，他携妻归宗哩。迟早开门立户。里外都来得，且有好酒量。当年是我做证人，契上写得清楚，是因程老爹于他有恩，方肯做这几年赘婿哩。”

程老太公道：“我也不坐轿儿，把头驴来骑罢，叫安然儿、来安儿跟着。”众皆称是。

程谦想起昨日程老太公所言之事，忙道：“太公要出门，须雇顶肩舆来。”

秀英道：“天热哩，服侍太公买茶喝。”

何氏大怒，顾不得丈夫已做了官，伸手把他用力推了两把：“你说哪个装模作样。”

也有那单论主簿佳耦为人爽风雅之人，倒是安安稳稳睡了一夜。

程秀英却气得脸都青了，程素姐不明就里，却不敢开口就问。林老安人倒是性子急：“谁与你活力了？”

秀英震惊肚肠：“庙里还是要去一回，山上香火畅旺，我娘爱去，我常不得闲，你既想去，我抽个空儿，我们一道。便不为夫求，也要为子求哩。”

程福并不接钱：“费钱都账上哩，不消另给。”

程老太公也不去看她，只和颜悦色与程谦说道：“独个儿席面上，没报酬难与你罢？”

说得儿媳妇不由讷讷，亦不敢辩白，只好暗自垂泪，也不敢哭出声儿来，一丝凶暴气儿也无。

纪主簿醺醺然，放之前何氏是要骂两句“贪酒误事”，本日却没有骂他。纪主簿尚未全醒，话也多了起来，腔调含混隧道：“这些人，倒不难相处哩，赵大郎、程大郎都极好，柳家、杨家几个，年青气盛，也算不得大批驳——心肠也不见得有多坏。纵坏，这般喜怒放到面皮上，也坏得有限……”

程秀英却常约了左邻赵家娘子一道寻主簿娘子何氏说话。赵家娘子略内疚，何氏喜秀英，兼一日何氏悄问秀英：“这江州城可有个叫芳卿？”

纪主簿被他娘子一推，哇地一声吐了出来，何氏一条做洒花藕色裙子上便沾了很多吐出来酒菜，满屋酸臭*之气，把个何氏熏了个倒仰。何氏顾不得心疼裙子，号召了小丫头莺儿来：“打水给官人洗脸漱口，取我与官人洁净衣裳来换了。叫-春兰来清算了这些肮脏，拿水洗地。”

程福垂手立于堂上，道：“这纪主簿家客籍是梧州府，夙来家贫，族内有经商致富族叔，见他读书有成，把钱与他度日，这官儿也是那头出钱替他活动，方下来得这般轻易。主簿娘子与族中不甚敦睦，盖因族叔欲亲上作亲，把自家娘子娘家侄女许与主簿，他家娘子极是短长。”

一席暖宅酒，宾主欢，各家又添了很多谈资。

心口酸着，却也掩不住恋慕，回家也非论郎君是不是醉个半死，卸了钗环，伸手就把丈夫一指：“竟是半点也不将我放心上哩，人家程家郎君，自家吃酒，喝口汤还想着娘子，你只顾本身醉死！我白嫁与你这夯货生儿育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