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女帝师一(9)[第3页/共5页]

锦素失声道：“如此看来，是我虑事不周，不该回赠那幅字给她。”

我点头道：“mm公然是去奉侍周贵妃之子。”

芳馨笑道：“那也一定。写字的窜改多了，为人的窜改就少了。奴婢觉得，于大人远不如女人。”我本想诘问一句，忽闻绿萼催我进宫。天涯流云乘风窜改，一眨眼的工夫，已换了好几种姿势。谁还记得它刮风前的模样？谁不等候它下一刻的风韵？谁又能似锦素这般，将旧光阴贮留在笔锋当中？既会变，又何必问？

我见周遭无人，遂问道：“姑姑可晓得于大人的母亲杜衡么？”

封若水从未与我说过话，本日俄然送了如许贵重的礼品来，不知是何企图。春季的阳光暖和兴旺，不似夏季的焦灼与夏季的淡薄，亦无秋凉的萧索。我倚在榻上瞻仰阴沉的天空，一只云雀正停在劈面的房檐上，悠然傲视。昨日此时，我甫别长主，本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

长宁宫亦分为前后两进，前面一进主殿为启祥殿，两侧为书房和寝殿。西配殿名为灵修，东配殿名为瑞修。前面一进有后殿和东西配房四间，规制同粲英宫一样。灵修殿甚是阔朗，上首一张紫檀长案，案后是高及屋顶的书架，一只竹梯闲闲靠着，书架上只寥寥数册。北面是两进寝室，里进较大，是我的寝室。外间有两张小床，是宫人守夜奉侍的场合。南厢为平常起居之所。

我笑道：“未知女人有何见教？”

我笑道：“女人真是观人入微。昨日在殿上，幸聆女人高着，甚为倾慕，只是未敢攀附。早知女人这般平和，小妹就该早去拜见。现在劳动女人过来，愧不敢当。”

封若水望望天气，起家告别。我忙起家相送。她一只脚已在门槛外，俄然回顾道：“我心中有个迷惑，还请姐姐开解。”

绿萼忙跪下：“奴婢该死。”

芳馨道：“藏珍阁人多口杂，杜衡听上几句，再猜上几分，倒也不难。”见我不说话，又道，“女人既然问起杜衡，奴婢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

锦素赶紧合上锦盒：“mm必然不消。”

锦素道：“这是济慈宫里传出来的，说是因为群臣反对，将官司打到太后那边去了，太后这才找皇后和贵妃商讨。传闻昨夜守坤宫的一个宫人因为打翻了铜盆，被皇后杖责了。”

直到晚膳时分，皇后与两位贵妃也没有旨意下来。晚间，我去锦素的房里看她写字。

我胡乱转着左手上的桂枝银戒指，一颗心亦被调拨得没有方向：“姑姑请说。”

只听锦素又道：“我也没甚么回礼的，便写了一幅字送给她。不知她送了甚么给姐姐，姐姐又回了甚么给她？”

芳馨笑道：“恰是，是新年里与延襄宫一道题的。”

锦素深深地望着我：“姐姐莫非不是去奉侍皇后之子么？”

封若水淡淡一笑：“你我同殿遴选，并无高低之分。姐姐多虑。”

第二日，我被封为从七品女巡。我与锦素、史易珠、徐嘉秬三人齐齐跪在凝萃殿中，高举双手接过官告[16]，三呼万岁，方才起家。内侍走后，芳馨慎重收起官告。未几时，守坤宫的桂旗来传皇后旨意，赐我居住长宁宫西配殿，主殿启祥殿由五岁的皇子高曜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