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女帝师二(19)[第3页/共5页]
我笑道:“那墨锭是客岁于女人送给我的,一共只得四锭。现在还剩两锭,都交给你带去吧。绿萼,去寻出来,包好了交给芸女人。”又向芸儿道,“只可惜没有多的了。”
实在,最果断、最卖力、最故意搀扶高曜登上太子之位的人,远不是我。我想起柔桑县主,便摸索道:“殿下可晓得,慎嫔娘娘已经为殿下选定王妃了。”
我淡淡道:“我并没有不觉得然,只是就事论事。等她闲下来了,姑姑便代我去章华宫瞧瞧吧。”
高曜俄然敛了笑容,寂然道:“姐姐,母后是不是得宠了?”我这才发明,他这一笑一收,酷似芸儿。
我忙恭谨道:“请回禀殿下,臣女恭候。”芸儿莞尔一笑,道了谢施礼而去。
我点头浅笑:“那便好。”
高曜感激道:“幸而当日孤受姐姐指导,不然父皇狐疑孤与母后同谋,那该如何是好?”
我点头道:“皇后身子不快,连刺绣也不做了,才坐了一会儿,便又去安息了。”
高曜一怔,随即恍然一笑:“姐姐说的是柔桑表姐么?”
绿萼去外间寻了好久,返来时却拿了四锭香墨,笑道:“奴婢本来只在柜子里寻得一锭,谁知紫菡出去了,说于女人的大箱子里另有五锭。奴婢便自作主张拿了三锭过来。”
高曜的通透和良善深深震惊了我。我拨一拨烛火,感喟道:“不知殿下可听过一句话?‘染丝之变,墨翟致怀;岔路之感,杨朱兴叹’[36]。”
我笑道:“殿下身边,天然你是第一个得力之人,将来开府了,必是要跟着去王府的。也不枉你姑妈一心一意地为你筹算。”
用过午膳,忽见芸儿来了,知是高曜有要紧话说。芸儿本年已十一岁,在高曜身边贴身奉侍了四年,面貌气度早已不似当年的青涩和胆怯。因她是高曜的亲信,我不敢薄待,因而拿了茶点来请她坐下说话。
晚膳后,高曜一来便将芳馨和芸儿等人全都遣了出去。我亲身奉茶,笑问道:“殿下来得也太快了些。内里还冷,才用过晚膳,细心灌了一肚子风,又要肚子疼了。”
我叹道:“她册封与否,和我们不相干。不获咎她也就是了。”
我笑道:“殿下倒不想娶一个本身中意的报酬妻么?”
高曜哼了一声:“孤现在是独一的皇子,在父皇眼中,何尝不是皓丝在染、脚踏岔路?”说罢又转了绝望的口气道,“母后素受父皇恭敬,现在也得宠了。孤不过是废后之子,想来更是有望。”
畴前我在长宁宫做高曜的侍读,整整三年,芸儿每天跟着我读誊写字,一天不落,故此对我格外尊敬,对芳馨等人也靠近。她双唇一弯,笑容敞亮如初升的圆月:“姑姑笑话芸儿呢。”
高曜拉着我的手诚心道:“再难孤也要试一试,姐姐要帮我才好。”
从守坤宫出来,恰遇芳馨带着两个宫人来接我。她亲身扶过我,轻声道:“奴婢探听到了,那女御姓张。一早上皇后便叮咛下,赐她住章华宫的后配房,又命内阜院给了她七品姝的报酬。畴前的女御都如宫女普通,要筹划庶务的,她却有好几个宫人奉侍。想来册封有望。”
芸儿笑道:“到了大人这里,芸儿便感觉是回了家,以是多嘴谈笑两句,大人可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