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帝师一(8)[第4页/共5页]

我笑问：“这是甚么？”

芳馨道：“女人要不要也送一份礼给启女人？觉得交友之意。”

绿萼披了衣裳，睡眼惺忪地走出来，待看参加下两人各自摆开架式，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忽听身后有人轻拍两掌，娇声赞道：“说得好！”

我不由好笑。白虹与蝉翼，本该惺惺相惜，不想托了这两姐妹的福，无端以己之刃，斫彼之锋。若名剑有魂，合当一哭。正乱着，忽闻双剑订交，如龙吟凤啸，荡漾久回。凝萃殿崇栋飞檐，铜铃啷啷作响。几只灰雀惊起，扑棱棱冲上天空。

两个小内监忙去水缸里捞出半截蝉翼剑，以袖拭干，双手奉上。邢茜仪接过剑尖，连手间断剑一道还入鞘中，淡淡一笑：“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表姐的剑术进境惊人，小妹甘拜下风。”

锦素望着头顶一道湛蓝的天空，神驰道：“畴昔我从未踏足过守坤宫。有好几次，我走到这里，还闻声过花圃里的笑声。现在，我也能去了。”说着加快脚步向右一转，到了守坤宫南门。

我笑道：“牡丹由四色而百色，各式色彩各式香，乃花中之王，正合皇后的身份。”

【第六节 白虹蝉翼】

绿萼笑道：“我不识剑术，不晓得是谁赢了。”

邢茜仪微微一笑：“求之不得。”说罢，两人举手谦让，分东西走到天井中间。躬身互施一礼，鞠浅而僵，几近只是点了点头。

宫苑寂然，花芯沁了满满的露水，宫灯奄奄欲熄。我走到花圃边，一面赏花，一面梳头。忽见东南角的门开了，锦素一身白衣走了出来，长欲及膝的秀发用一支紫檀木长钗松松挽着。她没瞥见我，径直向前殿走去。

我和锦素最后才到，宫门外已满满站了几十人。我不由问道：“常日里都是在宫门外候着存候的么？”

守坤宫内走出一名执事宫女，约莫三十五六，高髻金环，面庞清秀。芳馨低声道：“这是守坤宫的执事桂旗。”

红叶转而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放下菱花镜，笑道：“我也不懂。”

桂旗福一福道：“皇后本日有事，便不见了。各位请回，无事的都出宫去吧。”

忽听有人朗声诵道：“昔有才子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懊丧，六合为之久低昂。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大怒，罢如江海凝清光……”[15]我循名誉去，倒是封若水望着场中吟诗。此时史易珠、封若水与徐嘉秬都在门外旁观，但矜持身份，并不了局。

绿萼道：“这是封女人亲身送来的，说女人醒了还要亲来拜访。”见我沉吟不语，又道，“女人是畴昔呢，还是奴婢去封女人那边知会一声？”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北面长宁宫和南面思乔宫的宫人都巴巴赶来看热烈。忽听启春一声暴喝，一道青光冲天飞起，嗵的一声落入东北角的青瓷大水缸中。两人立时罢斗，邢茜仪手执半截蝉翼剑呆在本地，面如死灰。启春一抚白虹剑，剑尖立时掉落。

我不由惊奇：“姑姑回粲英宫之前去东西二宫刺探过动静？”

邢茜仪低头看了看白虹剑掉落的剑尖，目光如风暴回旋的天气，神情却冷酷如常：“不必。我的罪，我自去领。”说罢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