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女帝师二(18)[第3页/共5页]

芳馨抿嘴笑道：“就晓得女人还是心疼红芯。”

皇后薄施脂粉，却抹得不大匀，仍透出暗沉的神采。双颊微微凸起，双眉紧急于目，即便是经心形貌的柳烟眉，也不能冲淡这张面孔上的焦炙自伤、衰弱有力，甚而还增加了一丝狷介与邪魅：“读一些，静一埋头。朱大人有些日子没来了。”

升平转眸凝睇：“你说，倘若孤当初像安平皇姐如许，为心中所想，不顾存亡，本日会不会有所分歧？”

升平笑道：“不是有朱大人么？你们尽管出去，过后也不准去太后跟前胡说话。”

我浅笑道：“长公主返来也有半个多月了，采薇每天进宫存候，便是不了解，也成了旧了解了。午膳好了么？端上来吧。”

芳馨浅笑道：“明天虽不是阖宫存候的日子，但皇后一贯待女人不薄，且舞阳君的事总算告一段落，也该去拜见一下了。”

我又道：“第二件事，娘娘命臣女尽快查清三位公主暴毙的本相，臣女初时很有忽视，赖陛下天纵贤明，方得以查出些许端倪。臣女忸捏。”

我谢过皇后，重新坐下。皇后感喟道：“因查到此事另有隐情，陛下方才宽恕了三位女巡和一干宫人。可惜了已经免官的太傅和少傅，传闻纪少傅已在家忧愤而死。”

升平笑叹：“怨不得大家都说朱大人断案如有神助。公然是样样都瞒不过你。”

我缓缓道：“那一年新年刚过，采薇mm就被囚禁在府中，接着托人送信进宫，厥后太后和贵妃命臣女用吴起和张敞之事警省殿下，最后理国公府仓促迎亲，采薇mm这才解禁。即便没有看过那封信，事情的原委也不难猜到。”

东门狡兔，其可得乎？[34]华亭鹤唳，其可闻乎？[35]

目睹两个宫人的身影消逝在重重帘幕以外，方缓缓走上前去，将长公主的右手放入锦被中，顺势坐在榻边的绣墩上，说道：“殿下唤臣女前来，有何要事？”

我忙道了谢，又道：“殿下返来了这些日子，身子可好些了么？”

我可惜道：“先前另有很多受刑惨死的宫人。”

升平道：“你说你没有看过那信，又安知关键安在？”

长公主意我定定地看着她，不觉红了脸。她别过甚去，好让我看不见她烧坏的半边面孔。又将戴了白丝套的左手藏在锦被当中，只伸出乌黑的右手挽了挽鬓边的碎发，黯然道：“你说得是，只是孤若不晓得那封信写了甚么，总不甘心。”

紫菡在一旁悄悄一鼓掌，插口道：“当时奴婢在一旁见到如许一幅奇特的画像，实在为女人捏着一把汗。想不到殿下见了竟然欢乐得很。”

纯儿走后，我正要午歇半晌，漱玉斋的宫女出去传话，说升平长公主传召。我只得忍着头痛，带着紫菡去了漱玉斋。

我忙施礼伸谢：“明天悠然殿是点了一些玫瑰香，只是他们没奉告臣女，这是殿下所赐。臣女当早些来谢恩才是，请殿下恕罪。”

芳馨笑道：“奴婢听着也奇特，不过殿下爱好，想来是好的。”

我心中一跳：“殿下何出此言？”

两个宫女无话可说，只得掀了帘子走了出来。升平向我伸出右手，轻声道：“朱大人请出去吧。如果感觉不快，便将帐子放下。”

升平支起家子，我赶紧从卧榻里侧拿了两只百花靠枕，放在她的腰背处。离得近了，只闻得她肌理中贫寒的黄莲味和淡淡的冰片香气。升平冷冷道：“朱大人，当初采薇托人送进宫的那封信中，究竟说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