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女帝师二(14)[第1页/共5页]

启春的父亲黯然丢官，她随父回籍，想不到有人跟随提亲，她本身竟也允了，也算是一番奇缘了：“那就好。以启姐姐的样貌风致，她能瞧得上的人未几。可贵两厢甘心，当真是一段佳缘。”

我游移半晌，终是鼓足勇气，上前一步。绿萼拉着我的袖子，悄悄摇了点头。我轻声道：“别怕，你在内里守着就是了。”但猎奇毕竟克服了惊骇，她并没有退出去。

我叹道：“我奉太后与周贵妃之命对殿下加以规劝，导致长公主远嫁。长公主现在如许，我心中有愧。”

采薇道：“皇后说，升平长公主既回宫了，我该当看望。早晓得姐姐也去了，我就先来永和宫邀姐姐一道去了。”

我不解道：“你嫂嫂不是已有孕了么？”

锦素道：“姐姐何必多问，耐烦等等便好了。”

提及启春的婚事，采薇俄然怏怏不乐起来，她叹了一声，只把淡绿柔丝在裙上悄悄摔打：“家里也将近给我议婚事了。”

小钱忙取出一小封银子，塞到押送锦素的两个男人手中，悄声道：“我们大人和于大人说一会儿话便好，误不了事。”两人相视一眼，将银子掩在袖中，走开两步。

我摇了点头，不忍作答。恰逢绿萼奉茶上来，闻言说道：“女人别问了。”我瞟了她一眼，绿萼自知讲错，低头退了下去。

我叹道：“若这般轻易，佛也不必苦度众生了。”

采薇扭着腰间的淡绿丝绦：“我明天是奉旨入宫的，一早就见过皇后了，又去处长公主殿下存候。在皇后处领了午膳，又去拜见太后。想着时候还早，便来瞧瞧姐姐。”

采薇笑意淡惘，低头抚着裙上的玉色梨花，感慨道：“这两年我在家用心刺绣。偶然候累了便会想，如许都雅的花腔子，如许上等的缎子和丝线，没日没夜地绣，银铰一剪，丝线一脱，便一败涂地了。何况我冷眼看着哥哥和嫂子，深觉婚姻的无趣。”

采薇道：“姐姐是受命行事，殿下远嫁怎能怪责姐姐？幸亏殿下已经回朝了，也算是苦尽甘来。”

我忙道：“臣女无能，恐――”

我点点头，笑问道：“你的父母双亲，兄长嫂嫂可还好么？”

离纱幕越近，内里的景象也就瞧得越清楚。只见升平右手举起，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掀起最后一道纱幕，另一个宫女坐在榻边，从背后扶起升平长公主的身子。升平抚一抚右边的长发，渐渐转过面孔。只见她右脸无缺，左脸倒是一片非常的红肿，眼睑和鼻翼如瘫软的面片贴在脸上，左眼半睁半闭。没有春山眉，亦无含情目。左耳只剩了一点凸起，半边头发全无，形状如鬼如魅。

我想了想，径直问道：“长公主可提到当年你托启姐姐送信进宫的事情？”

我点头道：“mm能看得开，天然是好。”

我问道：“mm去看望升平长公主，皇后晓得么？”

另一个男人阴阳怪气道：“听闻女校大人圣眷正隆，她若出宫来送你这个罪人，也不怕丢官？”

锦素又惊又喜，接太长衣，双手一沉，抬眼甚是惊奇。一个男人上前道：“不管于女人从宫里带走甚么，都得查验。”

我只得依礼而退。绿萼在玉茗堂外等我，见我行动轻浮，忙扶住我。我和她相扶着走出漱玉斋，转头了望玉茗堂。三楼东侧的窗户半开着，我仿佛看到一张芙蓉秀脸隐在窗后，两道清澈的目光如宝剑普通纯真而锋利。无穷夸姣的春光当中，亦有无穷伤痛。我转过甚来，不觉已满脸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