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女帝师二(13)[第4页/共5页]

我深思半晌，起家跪在天子身边的小楠木几前，端端方正写下“慎嫔”与“皇后”四个字。

幕后一个沙哑暗沉的声音道：“朱大人不必多礼。请坐。”

天子道：“无妨。贵妃还说，你定是想推功于人，谁知这位李大人却也不肯专功，便写了这么一封分歧常理的奏章。”

天子接着问道：“谁最想暗害皇太子？”

我悄悄心惊。怨不得大家都说周贵妃聪明绝顶，本来单凭一封不起眼的奏章，她便能推知事情的原委。天子既已道破真相，我只得道：“陛下圣明。臣女有罪。”

我合上奏章道：“不知陛下有何旨意？”

我站起家，袖手不敢接。天子温言道：“别怕。”只觉手背一暖，天子拉起我的右手，将纸笔一并塞到我手中。我身子一跳，不觉退了一步，跌坐在杌子上。我游移着不敢下笔，心头如同时擂响了万千战鼓，耳边一阵轰轰乱声。

天子却不提锦素等人：“依朱大人看，那报酬何要暗害三位公主？”

【第十节 斯有何乐】

天子手指下移，按在“后”字上，游移半晌，微微一笑道：“起来吧。”

我点头道：“皇太子殿下身边的宫人，都是经心遴选过的，并且是多年的熟谙，恐不易安插进人。”

天子点头道：“甚好。”说罢悄悄拍了两掌，李演走了出去躬身唤道：“陛下……”

升平道：“厥后，便只剩了孤和沅芷相依为命，每天只要少得不幸的一点吃食。幸亏他们倒没有把……他们……端给孤吃。”说着微一摆手，身边的侍女赶紧扶起她喝水。

不知怎的，望着他的眼睛，我的心竟宁定下来：“陛下所言甚是。她不会，焉知她身后的人也不会呢？”

升平道：“她死了……”

天子道：“你无罪，起来坐吧。”

我微微松一口气，双手接过奏章，展开细读。这是李瑞的奏章，说话朴素，笔迹却矗立娟秀，倒似出自女子之手。奏疏上说，掖庭属左丞李瑞，某夜梦见义阳公主在冰下展转摸索，似有所诉。醒来后心中难安，疑虑颇深，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就教内宫朱女校。朱女校沉思熟虑，批示若定，料事如神如此。后将抓捕、诱供、跟踪、灭口之事一一详细申明。

绿萼道：“听人说长公主的脸非常吓人，新调来漱玉斋的宫人都被吓得不轻。现在长公主整天躺在榻上，藏在幕后，不见人。”

我抬眼望着玉茗堂上澄彻高远的天空，哼了一声：“若不是公主，恐怕也不会遭这个罪。”

我徐行走入漱玉斋，朗声道：“永和宫女校朱氏拜见升平长公主殿下。”西首秋千架上的宫女仓猝起家走了过来，屈膝道：“朱大人万福。待奴婢前去通传。”

我正色道：“陛下圣询，臣女不敢坦白。世人的明净，全赖圣裁。”

我赶紧跪下恭送。直到天子出了仪元殿，我这才站起来。谁知腿上一软，又跪坐在地毯上。盗汗如麻，头大如斗。耳边嘤嘤而鸣，面前昏黑一片。小简和绿萼赶紧出去扶起我道：“大人快起来。”

围城当中杀妇孺觉得将士的食品，百姓之间易子而食、析骨而炊，向来很多见。绿萼掩口惊呼：“如何能如许！”我表示她噤声，转头道：“臣女听人说，天朝围城时，盛都城中粮草充分，足可对付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