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女帝师二(10)[第1页/共5页]

【第八节 天之所置】

我忙道：“姑姑请说。”

我心头一颤：“刑房？”

我叹道：“皇太子与三位公主短命，陛下天然悲伤气愤。如此说来，只怕于大人她们景象不妙。陛下可曾说要如何措置三位女巡么？”

我点头道：“我固然悲伤得志，又身有恶疾。但要我阿容取媚，我不肯意。”

李瑞道：“陛下看了卷宗，又命郑大人将掖庭狱关着的统统宫人细心查问了一遍。郑大人固然身子不好，但是圣旨在上，他也不敢不从，连夜查问，连药都是端到刑房里喝的。”

我清楚从未提太高旸之事，更未提过皇后对我的企图，但是这安慰甚是贴切，她仿佛全都晓得了。只听芳馨又道：“奴婢奉侍女人数年，多少烦难的事情都过来了，还从没见过有哪一件事能让女人忧愁到那副模样。那些日子，奴婢真怕女人一个想不开，就……幸亏另有史女人和启女人。”

回到玉梨苑，却见李瑞正在梨树劣等我，芳馨陪坐在一旁说话。李瑞见了我忙起家见礼：“景园再过一个时候便要落锁了，若再等不到大人，下官只好先回京了。”

我行礼道：“李大人久等。”又嗔芳馨道，“姑姑如何也不叫人去寻我，我就在湖边，并未走远。”

我极力不去想这些宫人：“皇后早就命我有机遇必然要进言，想来是早早推测这类景象了。”

我笑道：“太后可亲口说过周贵妃请罪毫无诚意么？”

我见她一语道破我的企图，不觉赧然：“臣女笨拙，请娘娘恕罪。”

李瑞嘲笑道：“甚么有功之人！他好歹也是在湖上滑冰的，勾引公主涉险，他也有份！被关两天，也不冤枉，没有动刑算是他祖上积善了！”

我浅笑道：“若事情公然如大人说的这般，他日玉机定好生酬谢。”

茶香扑在脸上，我顿时有些透不过气：“烦请李大人奉告详情。”

我惊奇道：“小虾儿是有功之人。为何要将他关起来？现在可放出去了么？”

李瑞道：“下官正要说这个。游氏固然受了重刑，究竟平常。那些冰钓之人，当真是……”说罢重重叹一口气，“陛下下旨，打了两只大铁钩子，从摆布腮帮子穿到嘴里，扎入上颚，挂在梁上，要钓几天几夜才死。”

掖庭属固然管着全部内廷，但左丞毕竟是外官，特地来拜访一个内宫女官，是不应时宜的。但是李瑞在我的指导下奋勇缉捕翟恩仙，功绩匪浅，加上当时的右丞乔致不久以后便去官了，他便顺理成章成为掖庭令郑大人以下的第一得力之人。他对我非常感激，锦素的平常景象也常遣人来向我禀告。此时他亲身来玉梨苑，定是有要紧的事情要奉告我，毫不会只是存候问好。

我叹道：“娘娘既说周贵妃是太后最靠近的人，她们又同出身江湖，这请罪与宽恕的体例，恐非平凡人能想到。娘娘多猜也是无益。”

慎嫔一怔，笑道：“离离极新的一件狐皮氅衣，被皮毱上的泥水弄黑了，脏东西腻在长毛里，擦不净，又不能洗。离离固然没说甚么，但我晓得那件衣裳是她的爱物，她定是心疼得很。曜儿厥后赔了不是，又叫李嬷嬷把本身的梯己银子都拿了出来，重新买了一张上等的狐皮赔给她，这才了事。”

我与周贵妃并肩而立，冷静不语。她向南，我向北，各怀苦衷，各自回味。过了好久，我才见她合目长舒一口气，淡然一笑，如世尊指尖那朵飘零的落花，即将盛放于江湖之间，无根而清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