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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女帝师一(56)[第3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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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馨躬身觑着我的神采:“女人说得非常。”

我清算起书画,扫了她一眼道:“你如何了?是冷了么?”

一夜不能安睡,连带芳馨也不能合眼,多次起家到我床前检察。天刚亮,我便起家了。芳馨在外间和衣而卧,呼吸轻浅均匀。我不忍吵醒她,便单独披衣,开了寝室的门,直踱到院中的银杏树下。树下的樱桃木“事事快意”圆桌上躺着几片苍翠而小巧的银杏叶子,轻风扫过,银杏叶落在椅子上,借着风势荡开多少轻尘。我展袖拂去椅子上的银杏叶,坐了下来。

我微微一笑:“娘娘谬赞,臣女愧不敢当。”

一声感喟,晨风又凉了几分。我驰念父母姐弟,驰念西庭梨花,驰念那只暖和而果断的右手。东方模糊透出一抹红,长天如洗过的锦帛,垂垂被赤色浸上。我的心,也被这赤色侵浸,变得冰冷。

红芯道:“她是正月里进宫的,奴婢和她交代,也有三个月了吧。”她的脸上有惊骇、骇怪、猜疑、胆怯等诸般神情,恰到好处。但是我鉴定,她在扯谎。

红芯固然仰起脸来,却还是垂着眼皮,双唇一颤,轻声道:“在长宁宫里,奴婢就去过戏园子了。”

皇后道:“玉机实在不必如此。玉机案验迅疾,办事得体,慧全表里,忠心可嘉。何谓智小力少?过分自谦。本宫用人不疑,玉机也万不成有此顾虑。起来吧。”

她如许平静,我倒有些思疑我是不是错怪了她。我佯怒道:“你胡涂!你健忘了当年于大人的母亲杜衡姑姑是如何死的了么?你还敢在宫外胡说?你不要性命了?!”

芳馨道:“是。”

我侧头拈去肩头掉落的一根长发,淡淡道:“问清楚了。”

我将檀木梳子递给她道:“快些梳头吧,千万别误了殿下上学。”

金砖冰冷,抵在额头,有彻骨的寒气袭入脑府。我含一丝嘲笑,宁和道:“臣女智小而谋大,力少而任重。[101]那巷子儿和红芯不知是何人教唆,若此辈不断,臣女应接得空,恐负娘娘重托。请娘娘另寻能臣,主理此案。”

守坤宫中,廊下的牡丹开得恰好,斗大的花朵,重重薄绡,暗香恼人。花上悬着一只湛蓝的鹦鹉,几个小宫女正围着教它说话。池边三三两两的小丫头倚着汉白玉雕栏,掰了面饼喂鱼,几只肥硕的鲤鱼点头摆尾地过来抢食,溅起清冷的水花和女人们动听的笑声。

她几近要哭了出来:“奴婢无知!奴婢有罪!求女人宽恕!”

红芯正要答话,我冷冷道:“抬开端来回话。”

皇后笑道:“朱大人身着朝服,倒是分歧平常。究竟有何紧急事?”

我合目一笑:“明天夜里睡得太迟,走了困。对了,明天我在梨园里遇见了一个小徒,自称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丫头,说是长公主有话传给我。你认得她么?”

红芯伏地不起,只是抽泣。内里的芳馨听到声音,忙出去检察,见状立即叫两个内监将红芯架了出去,返来问道:“女人问清楚了?”

我垂首道:“是。”

“为甚么不奉告我?”

皇后放下名册,又笑道:“好轻易明天借着舞阳君进宫的由头不看折子,竟然还是得看。”说罢将名册还给我,“是你挑的,天然都是好的。本宫乐得安逸,就不看了。殿选的日子定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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