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女帝师一(56)[第2页/共5页]

帘子一掀，红芯闪了出去。芳馨道：“你来得恰好，女人正梳头呢。”

但见莲花池旁，两岁半的华阳公主穿一件橘色簇花绸衫，正嘻嘻哈哈地追兔子。身后跟着两个乳母和四五个小丫头。我忙上前存候，华阳公主认得我，含混不清道：“朱大人……”

皇后道：“青阳已经上学了，不宜再拖下去了。那就定在四月二十二好了，你这名单留在这里，午后本宫让人照着拟旨，宣她们进宫遴选就是了。另有何事？”

红芯和巷子儿若在内宫通报动静，那么就当晓得这巷子儿是内宫宫女，因为梨园里的杂役丫头和新徒是不能进内宫的。若说她们一向在宫外说话，那就更是荒诞。我升做女校才不过十几日罢了，在这之前，我和我身边的宫女们是不准踏出内宫宫门的。

她几近要哭了出来：“奴婢无知！奴婢有罪！求女人宽恕！”

我合目一笑：“明天夜里睡得太迟，走了困。对了，明天我在梨园里遇见了一个小徒，自称是长公主府出来的丫头，说是长公主有话传给我。你认得她么？”

舞阳君将我高低打量一遍，眼中一亮：“年纪悄悄的女人，当真是有仕进的模样。既然皇后娘娘有要事，臣妾就先辞职了。”说罢站起家来福了一福，躬身退了下去。

皇后奇道：“竟有此事？”说着坐了起来。

乳母上前来行了礼，柔声对公主道：“公主该去给皇后娘娘存候了。”说罢抱起公主进了椒房殿。

皇后笑笑，意味深长道：“玉机当真是见微知著，观人入微。很好。”

我站起家来道：“臣女谢皇后娘娘恩情。不知皇后娘娘要如何措置巷子儿和红芯？”

我上前端端方正向皇后和舞阳君行了大礼。皇后道：“赐座。”

守坤宫中，廊下的牡丹开得恰好，斗大的花朵，重重薄绡，暗香恼人。花上悬着一只湛蓝的鹦鹉，几个小宫女正围着教它说话。池边三三两两的小丫头倚着汉白玉雕栏，掰了面饼喂鱼，几只肥硕的鲤鱼点头摆尾地过来抢食，溅起清冷的水花和女人们动听的笑声。

红芯正要答话，我冷冷道：“抬开端来回话。”

红芯没有半晌游移，低低道：“是巷子儿么？”

【第三十八节 挈瓶之智】

我笑道：“你去看她了？”

我又道：“暂将红芯锁在房里，让小钱派小我看着，不准她寻短见，也不准任何人见她。”

从大书房返来，我拟了殿选女巡的名单，又画了一幅画，见快到巳时，方才唤过绿萼道：“替我换衣，跟我去御书房向皇后存候。”

前有皇后深不成测的情意，后有熙平长公主的弥山罘网，中间是我的“挈瓶之智”，只怕不能“守不假器”[100]。最令我惊骇的是，红芯终究还是叛变了我。

我笑道：“是mm画的么？进宫这么久，倒不晓得mm善画。”

红芯走到我身后，探身拿起芳馨方才放下的檀木梳子。我自镜中看她一下一下地动着，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被我看得不美意义起来，讪讪道：“女人的神采不好，是夜里没睡好么？”

倘若她答，她们来往发言只是这两日的事情，倒有几分可托。但是红芯太急于证明她只是信错了人，而并非被人拉拢来摸索我，遂答了“三个月”，倒是弄巧成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