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女帝师一(55)[第1页/共5页]
芳馨怔了半晌,俄然倒吸一口寒气:“女人是说,慎嫔当年或许参与此案?但是皇后似是并没有狐疑她啊。”
方才站起家来,便见一个三十来岁的高瘦男人走出来驱逐我。只见他身上的青色曲领官服似是挂在肩头上,周身衣衫乱摆,行动带风。面色白中泛青,双目溜圆,精光四射,活像一个发霉的长面团上嵌了两颗琉璃珠子,上面的口鼻是可有可无的。他一笑起来,两颗巨大的门牙如浮泛的流派上高悬的两只不应时宜的黄旧桃符。这副描述,令人望之生厌。这便是掖庭属右丞乔致。
芳馨沉吟道:“想是梨园里瞒下了几个奉侍的小丫头,自称学戏的,也未可知。”
我抚着那只从掖庭属送过来的红色樟木箱子。苗条而白净的手指微微用力,莹润的指甲现出模糊的白。“这些檀卷我只看了一日罢了,若仔细心细地多看几次,说不定会找出些端倪。毫不能泄气。”
红芯笑道:“还未进门,就闻声唱腔了,公然是好听。”
目睹一轮明月悬在窗下,我含一丝怅惘叹道:“年年都祭,我一向都想对嘉秬mm和红叶姐姐说,我必为她们湔雪沉冤,讨回公道。不知本年,我能够如许说么?”
我答道:“深夜行刺,天然要穿上一身黑衣,才气将身子隐在黑夜当中。徐大人说,因为夜风吹进屋子,挂在窗边吊鹦哥的金钩荡起来,钩下了覆面之物,方才偶然中露了真容。即便如此,此人轻身工夫甚好,一眨眼便逾墙而出。徐大人自幼养在深闺内阁,那里见过这般阵仗,只吓得腿都软了,过了好一阵子才唤起人来。大师又只顾着看皇后,是以待搜刮内监侍卫的监舍和值房时,天都亮了,早已失了先机。固然厥后又在内宫查问了一番,却那里还能查到甚么证物?”
我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浅笑道,“这是《荆钗记》[99],只是这两人唱得还不好。”
芳馨道:“她来自宫中,莫非是……”俄然又想起甚么,“女人去梨园本来是临时起意,如何会——”
当天晚膳之前,嘉秬的供词和她亲手所绘的凶手肖像已呈放在我面前。
我笑道:“多谢乔大人的美意。一来皇后娘娘的旨意,本官不敢违背,天然要亲力亲为,这是尽忠;二来徐女史是本官的至好老友,为友洗冤,是义气使然,本官更不能置身事外。倘若乔大人怕本官秉公,本官大可日日来掖庭属查问,由乔大人和李大人一道监督,乔大人当可放心。若乔大人连这也不肯成全本官,便是要本官做个不忠不义之人了。”
我叹道:“恐怕是难。”
我点头道:“陆皇后当年甚是谨慎,被无端罚跪也不公开叫屈。恰幸亏这个时候,她又遇害。若不是嘉秬拦在头里,姑姑倒是说说,皇后还能母范天下么?”
乔致道:“宫里确有皇后的懿旨到掖庭属。并非下官不从皇命,只是下官也有下官的考量。一来,查案辛苦,又费考虑,恐大人贵体柔弱,担不起这份辛苦。二来,此案已查到了大人尊切身上,大人当躲避才是。”
我点点头:“初入行,一饮一啄,一担一抬,俱是修行。”
我呆坐在妆台前,头痛欲裂,遂嘲笑道:“当真是一出好戏。”
我笑道:“乔致好歹也是从七品右丞,说话做事都要照着宦海上的端方来。我是他的上官,他就算心中一百个瞧不起我,皇后的话他不敢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