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女帝师一(54)[第4页/共5页]

芳馨道：“当真没有女人不晓得的事情。”

我微微嘲笑：“匈奴贪利，无有礼信，穷则顿首，安则侵盗，缘边被其毒痛，中国忧其抵突。[95]以战去战，盛王之道。[96]”

皇后笑道：“无妨。拿去吧。”

穆仙道：“娘娘一向睡不好，也需得玉枕方能安睡半晌，这……”

红芯又道：“那么女人是同意陛下的？”

李瑞轻声道：“他们挨过板子，就要去掖庭狱下狱。那边闷热，蚊子多，故此乔大人罚他们裸身出来。”

平阳公主伏在太后怀中，伸右手抚摩太后眉间的川字纹，娇声道：“祖母既然欢畅，如何还皱眉头？”

芳馨垂眸道：“女人既然晓得，想必也能猜出两分。”

李瑞见我面色不好，忙道：“应当差未几了。”脚却纹丝不动。

我笑道：“姑姑如何呆了？”

太后晨练已毕，还没来得及沐浴换衣，只披了一件暗红色绣白玫瑰对襟长衣，在西厢里拿着一封奏疏看。世人施礼已毕，皇后笑吟吟地亲身奉茶：“昨日儿臣遣穆仙送来的战报和家书，母后看了么？四弟在关中又打败仗了。”

我笑道：“想来他们不晓得皇后将选女官的事交给了我，写这些是为了给皇后看的吧。”

红芯恍然道：“怨不得皇后将这差事交给了女人，本来是懒得看如许的文章！”

我见她对峙，也就不再勉强。红芯自捧了一杯茶站在我身后，我正在想要不要将筹算向熙平长公主通风报信的决定奉告红芯，却听她在我身后轻声道：“听人说，天子整日在书房里，就是看奏章批奏章。想不到女人也看了一天，奏章可都雅？”

红芯嘲笑道：“你们乔大人当真是朱紫事忙。”

我拿了眉笔对镜经心形貌，并不埋没斜逸的眉梢带出的凝练与锋锐：“汉光武帝刘秀起兵时，在小长安聚败北，逃窜的路上遇见姐姐刘元，刘元不肯拖累弟弟，不肯上马，终究死在乱军当中。大哥刘縯又被更始帝正法，刘秀固然每天哭湿枕头，却不敢为哥哥吊孝。可见为人君的，就要舍所不能舍，忍所不能忍。不然，怎能成绩大业？利剑虽好，也有双刃，没有甚么值不值得，视乎你要用哪一边罢了。”

我赶紧行礼：“乔大人在么？”

掖庭属在外宫的西墙之下，官廨是南北向的两进院子，朝东开了两扇侧门。北面另有一进很大的荒院，内里有两排低矮的屋子，便是掖庭狱。方才出了内宫西门，便见掖庭属的北侧门外，李瑞正在等待，见我来了，忙上来驱逐：“朱大人来了，下官恭候多时。”

红芯缓缓站起家来：“奴婢还是站着吧。若让芳馨姑姑看到了，又要指责奴婢不懂端方了。”

我忙领世人下拜领命。皇后道：“时候不早了，去处太后存候吧。”

红芯笑道：“那奴婢就更不明白了。有甚么话就直接上书给皇后娘娘好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圈子？”

红芯一怔，自言自语道：“如果是女人选中了我，那该多好。”

我一笑：“本日的眉毛画得不敷温和罢了。华服不能穿，便在这上面下些工夫也好。”说罢扶了芳馨的手站起家来，“走吧，该去会会那位乔大人了。”

我在镜中看她为我比上一枚玫瑰缠丝金环，微微一笑道：“就换这个吧。情势大好，太后却笑容满面。这内里的启事只要一样，便是太后独一的女儿升平长公主在北燕做太子妃。两邦交兵，太后担忧长公主的景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