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女帝师一(47)[第4页/共5页]
太后笑道:“茜仪剑术虽好,终是年青了些。固然能比上几招,毕竟不如你。”
周贵妃笑道:“茜仪是儿臣的弟子,儿臣不在宫里,母后尽管召她入宫。”
皇后又问周贵妃:“贵妃呢?”
我叹道:“娘娘是不是不承诺?”
惠仙道:“奴婢这就去禀告。”未待她上前,却见历星楼的门自内而开。慎嫔拉着高曜的手,亲身送了两个女子出来。一人身着蓝衫,年约三十七八,另一人是十八九岁的少妇。两人猛见穆仙在此,不由一怔。
邢茜仪盈盈一笑:“臣女遵旨。”当下飘然起家。但见她负剑凝立,姿若冰雪,势如瑶林,当真狷介到了极处,冷酷到了极处。
太后叹道:“罢了。”又向宜修道,“叮咛御药院,把本宫的参丸也还是配两副给皇后送去。”
雨后清爽无尘,阳光澄彻如水。我坐在青石条上,一面饮茶一面悄悄抚玩小径劈面盛开的合欢花。合欢花绯紫相映,绒绒如柳絮飘落我的掌中。芳馨和红芯沉默侍立,身沾落英点点。一扇门隔断了令人尴尬的指责与辩论。
我一时不解。芳馨拿了一个银锞子赐给若兰,若兰称谢辞职。我这才问道:“这个濠州刺史的夫人,我从未见过,莫非殿下认得?”
裘家大太太一身布衣,还未到四十,头发已然斑白。肌肤焦黄,眼角几道深纹。想来两年前裘家被定罪抄家,她吃了很多苦。她忙行礼:“劳动姑姑传命,罪妇愧不敢当。”
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雨丝。窗外青嶂耸峙,藤萝交叉。枝叶层层,仿佛髻鬟。沙沙风鸣,如蚕啃桑。乌云叠鬓间,新簪的牡丹蕊吐芳香,翩若鲛绡。
我懒懒道:“刘荣是汉景帝与栗姬之子,也是景帝的宗子。景帝四年被立为太子,后被废为临江王。因为侵犯了高祖庙的外墙之地,下廷尉定罪。他在狱中想给父皇写信,却遭到廷尉郅都的逼迫,不予纸笔。最后愤而他杀。窦太后大怒,命景帝杀掉郅都,景帝舍不得,只是将他外调为雁门太守。后窦太后得知郅都没死,终究逼景帝杀掉了他。小小苛吏,若无景帝默许,量他也不敢如许逼迫皇子,毕竟不过是为天子担了恶名罢了。固然深切,倒也奸佞,可惜了。”
公然是她。数年不见,邢茜仪比昔年更加轻灵健旺。天子本负手而观,未发一言,此时俄然说道:“这女人的剑法很有可取之处。公然是爱妃的入室弟子,拿起剑来便与爱妃有三分相像。”
穆仙道:“皇后娘娘怕夫人想不开,又怕慎嫔娘娘难堪,故此有几句要紧的话叮嘱夫人。”
太后一怔:“本宫好久未曾留意朝中之事,那里晓得谁家的蜜斯好?”
当下世人拥着太后回到后殿。谈笑半晌,孩子们便该去上学了。我正要随高曜分开,忽听皇后道:“朱大人留下。明天因为大人送弘阳郡王上学。”
天子出征的日子定在四月初七。初五凌晨,帝后领了妃嫔女官、皇子公主前去济慈宫向太后存候。气候阴沉,乌云压顶。只见太后正和一个少女相对舞剑,慎嫔还是捧了衣裳手巾恭立在旁。
高曜道:“既然母亲成心,就请姑姑先说与孤听听。”
高曜道:“赵孝成王新立,秦来攻赵,赵求救于齐。齐国提出要赵国太后的爱子长安君为人质,太后自是不舍。因而触龙劝赵太后道,长安君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封以膏腴之地,挟重宝之器,却不令他有功于国,一旦山陵崩,长安君将如何自托于国?可见为人父母必为后代计之深远,将后代养在繁华安闲的地点,并不是真的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