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女帝师五(73)[第1页/共5页]
文淑问我,为甚么母亲老是提起文皇后?
骄阳炎炎,我倚窗入迷。也不知她有没有看到那荷包中的字。如此迅疾地勘破悬案,不愧是她送进宫的人,倒也有些新意。
我摇了点头,女儿不敢。
我说,你还小呢。待你安然出了宫,母亲必然奉告你为甚么。
承平五年,又是梨花盛开的三月,我十二岁的女儿文淑也将入宫选女巡。我便向她提及文皇后朱氏少年时在宫中为官的传奇故事,说她如何教诲孩提时的仁宗天子,说她如何对仁宗天子忠心,说她如何破了一桩桩悬案,说她是如何功成身退,说她如何云游四方、洗冤禁暴。我真想奉告文淑,她是如何将本身的亲兄弟奉上腰斩台的,但是即便是胡编乱造,我也设想不出她是如何获得朱云弑君的铁证的。她老是能办到一些看起来不成能的事。
直到现在,我才不得不承认,我远远不如她。我破不了悬案,更没法既获得圣宠,又保护旧主。她选她进宫,就像她选启春作信王世子高旸的老婆一样,妙到巅毫。
不过年余,父亲就又上京仕进了,这一回是副相——参知政事。咸平十六年,平西校尉文泰来在武威金昌之战中崭露头角,深得天子赏识。又传闻他前后娶了四五个妻妾,都一病而亡。父亲不顾母亲反对,将我许配给他。母亲哭哭啼啼,将女儿许配给一个克妻的人,不是推女儿去死么?这一下又要惹娘舅舅母笑话了。父亲却说,堂堂相府令媛,哪有这么轻易被克死。京中多是纨绔后辈,青年才俊却少,文泰来好轻易得了夫人,必然会待燕燕好的。母亲哭得更加短长。
本来她真的不知全局,之前十年她执念所系,便是将本身的门生奉上皇位。可惜啊,当年我若死在掖庭狱,好歹也知本身为何而死。她若死了,直是一个胡涂鬼。但是一个胡涂鬼竟有这般忠心与志向,却又是我这个通观全局的人所不及的。
二
父亲笑笑,你若晓得朱鸣的用心与手腕,就不会有此一问了。
我问父亲,她出宫去,是要听任高曜被她杀死么?
五年后,高曜被信王高旸派人刺杀了,那刺客恰是朱玉机的亲弟弟朱云。五个月后,朱云被明正典刑。此中颇多盘曲,颇多隐情,连父亲也不晓得究竟是谁告密了朱云。曹太后与朱云的奸情闹得满城风雨,倒是华阳长公主做的证。固然李太后说是她写信告密了朱云,但我总感觉,如许周到的摆设,非朱玉机莫属。但是这只是猜想。朱玉机受剑伤病了月余,又在宫里困了三个月,信王府暗查了好久,一无所获。父亲都奉告我,她想杀她好久了,何如信王不肯。
在朱玉机成为新帝高旸的贵妃前,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在定陶的驿站中。或许是她从未在噜苏的后代家事中过分耗损本身,是以与十年前并无甚么分歧。我们沿河安步半晌,倒也没说甚么。但是我们相互都明白相互的轻松,再没有昔日相对的讨厌与沉重。
文淑说,女儿也要做文皇后那样的女官。
我问父亲,那朱鸣真的只是她的管家么?
三
朱玉机公然找到了凶手翟恩仙的住处,并批示掖庭属的人将她缉捕归案,一时申明大噪。好几次我路过跑堂,都闻声守坤宫的执事桂旗向世人绘声绘色地报告朱玉机破案的颠末,仿佛她亲眼瞥见了似的。传闻她断案周到,为人刻薄,做事更是滴水不漏,连皇后也非常赏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