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女帝师五(6)[第1页/共5页]

我心中一动：“真的么？”

熙平一脸胜者的安静安闲、既往不咎：“是皇恩浩大也好，是欲擒故纵也罢，都是玉机的能为。孤毕竟是老了，很多事情上已力不从心。”

高曜站在慎妃畴前的寝室中，呆呆望着那道绘着白云黄鹤的大梁。礼毕，高曜头也不回道：“你说，当年母亲吊颈时在想甚么？”

我一怔：“熙平大长公主？母亲不是不喜好她么？怎的特地叮咛我去看她？”

午后，我的车停在熙平大长公主府的正门下。只见慧珠带了十几其中年仆妇端端方正地立在阶下驱逐我，见我来了，忙拜了下去。慧珠身着秋香色短袄，头上簪着两朵桃花并一支赤金华钗。恍忽还是我入宫背面一个新年回府，慧珠也是如许领着府中世人站在门外驱逐我。转眼已足足十年，好些当年与母亲同事的人，仍在此中，另有好些却已不在了，换了更年青更夺目的面孔。

母亲淡淡一笑：“不喜好……倒也谈不上。大长公主毕竟救过我们一家的性命，又送你们姐妹入宫，若没有她，也不会有我们一家的本日。”说着上前来亲身理直了我的衣衿，意味深长道，“早些去，也早些了。”

我心中一暖，忍不住环住母亲的腰，靠在她身上。静下来，能闻声她的心跳。遂低低道：“多谢母亲。”

我笑道：“母亲是盼望我去了这一次后，今后不必再去么？”

我淡淡一笑：“微臣大胆，再次叨教陛下，倘若夷思皇后所疑是真，陛下还会放弃志向，给悫惠皇太子守陵么？”

明道元年仲春初四，我在昌隆里新补葺的府邸，封为新平县侯，封邑三百户。仲春初七，我入宫谢恩。母亲本是熙平大长公主家的管家娘子，却把三个后代教成一妃二侯，一时在京中传为嘉话。高淳县侯府和新平县侯府门庭若市，京中的达官朱紫，不管认不认得，都派人送了礼来，贺新封之喜。此中以信王府和熙平大长公主府的礼品最为贵重，信王世子佳耦另有厚礼随赠。

熙平笑道：“当初都是孤太心急了，玉机可别往内心去。”

母亲翻开盒子一瞧，但见是金银玉长命锁各一对，衣箱里另有八套小儿光鲜的衣裳鞋袜。“东西倒邃密。世子王妃是你弟妇的嫂嫂，又自幼与你交好，去看一看也是该当的。只是……莫非你不该先去看望一下旧主么？”

熙平浅笑道：“这个孤早就答复过玉机了，让他担当皇位，与孤的柔桑生下孩儿，担当大统，是为孤毕生所寻求的大道。其他都不过是小义。既是小义，有何放不下？”

慧珠笑道：“本来只是忧愁圣上几时做太子，自从圣上做了太子，就好些。现在圣上即位，除了太皇太后，第一名礼敬的，是我们大长公主。殿下万事顺心，病天然好得快。加上得知大人本日要来，当真是喜出望外。殿下常说，圣上能即位，都是大人的功绩，整日盼着大人来呢。”

熙平神采悲悯：“孤明白。”沉默半晌，忙又问慧珠，“孤刚才不是命人唤了柔桑来，这孩子，常日恨不得跑出府去见朱大人，本日怎的如此拖延？”

我笑道：“县主闲了尽管来。只是过些日子我要出京去――”

绿萼回声去了。母亲拉着我坐在妆台前，细细遴选了一枚七宝花钿，亲身为我戴上，微微一笑道：“我晓得你不想出去会客，那就在前面安息半日好了。那些贵妇蜜斯，母亲代你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