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女帝师一(21)[第3页/共5页]

夜黑风高，本当安睡。皇后饮过五福汤后，便有些懒懒的。忽见到我为她绘的满身像，顿时精力一振，“这是玉机画的？”

皇后摆手道：“罢了。本宫明白了。”

我低下头，很快清算出一个略带委曲的娇弱神情，向上道：“回皇后，拦着二殿下确是玉机错了。可也并非如嬷嬷说的如许不堪，还请娘娘明鉴。”

我正色道：“二殿下身为嫡子，将来必是要做太子的。做太子怎能没有容人之量？既然大皇子已然道歉，二殿下天然该当宽恕，怎可学那小门小户的芥豆胸怀？再说，这事虽小，如有一日传到学里，又传到圣上耳中，两比拟较，心中会作何想？毕竟――”

我简朴将他兄弟二人午后在花圃打斗的事说了一遍。皇后微微动气：“那高显不过是庶出孽子，我皇儿要推他一下，也无不成，你为何要禁止？”

皇后的高髻上簪了一对红宝石胡蝶花钗，胡蝶触角以两股金丝交叉拧成，烛光下金芒乱颤。皇后转头向王氏道：“你来讲。”

绿萼赞叹道：“于大人好本领，才这几天，便收伏了皇子的乳母！女人倒应当去就教就教。”

我笑道：“既忠心又严肃，连于大人也要遁藏三分。不是她另有谁？”

皇后叹道：“起来吧。赐座。”说罢表示桂旗亲身扶我起来，鄙人首坐定。皇后又道：“夜深了，不宜饮茶。本宫命人做了些五福安神汤，且用一碗，归去也好睡些。”说罢让小丫头端了一碗桂圆红枣汤来，内里另有牛蒡、莲子和枸杞。汤色殷红如血，烛光如金蛇乱晃。脑中一阵眩晕，盗汗蒸发了大半。

【第十五节 朝闻夕改】

我非常头痛：“此人不提也罢。你去启祥殿请殿下过来，就说我这里有好听的故事等着他。”芳馨回声去了，换绿萼上来研墨。

我忙捉死他的双手，他微微游移，俄然抬脚踢我，正中胫骨。手一松，高曜已狠狠推了高显一下。刚巧高显正重新挪步下蹲，顿时仰跌在地。高显气得爬起来向高曜冲去，被温氏一把抱住。

我忙跪下道：“娘娘圣明，然竟日坐在宫中，不免偏听，自是不轻易辩白清楚。”

我捏捏他的手道：“这有何难，只要殿下做完了功课，臣女就给殿下说个故事。”

我忙道：“臣女知无不言。”

回到灵修殿，已是亥初时分。洗漱过后，我便倚在床上随便看两眼书。绿萼关了门，陪侍在外间。夜风初起，窗上灯影幢幢。帐中喧闹，卷帙落笔如花。忽听有人开了门，接着帐幕被悄悄翻开，绿萼探头责怪道：“就晓得女人在帐中点灯，就算不怕熬坏了眼睛，就不怕睡着了烧起来么？”说罢不由分辩夺了我的书，拿走我的灯。

我笑道：“即便没有和好，也能做到互不侵害。”

我晓得皇后总算顾及熙平长公主的颜面，不肯对我疾言厉色。但是看王氏的神采，已很有些迫不及待了。我忙现出惶恐不安的神采：“玉机入宫光阴尚短，如有错失，还请皇后宽恕臣女，教诲臣女。”

王氏道：“现在我们二殿下受了伤，不但要请太医，还要回皇后娘娘。且看皇后如何措置！”说罢拉起高曜的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