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女帝师一(18)[第2页/共5页]

母亲低头看着我：“你说得倒也有理。但是让我像慧珠似的穿红戴绿，我老是不肯。”

我真想放声大哭。忽听门外小内监拍了拍巴掌，说道：“熙平长公主驾到。”

熙平笑道：“升平绣多些衣服鞋袜，练好绣嫁衣的本领，将来才好嫁个驸马郎，伉俪恩爱，举案齐眉。”

熙平道：“慧珠，你先出去。”我转头看一眼绿萼，绿萼忙扶着母亲随慧珠出去了。

熙平闭目聆听，眼皮也不抬一下：“那又如何？”

母亲膝头棉麻布裙凛冽的粗纹，与宫中邃密衣料的触感迥然分歧，但是这细致才是我自幼熟谙的。母亲忙扶我起家，喜极而泣：“玉机，你瘦了。”说着仿佛想起甚么，退后两步，向我施礼，“奴婢朱洪氏拜见朱大人，大人万福。”我忙擦了眼泪扶起母亲：“母亲怎可向女儿施礼？快免了。”

母亲点头道：“我晓得有些事你不便说，我也不问了。只是你本身要把稳，只要能熬到平安然安出宫的那一日便好。”

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谁知脚下一软，顿时坐倒在地。是我害了嘉秬和红叶，还是我幸运？我不晓得。脑中一片混乱，心跳得短长。我按住心口，大口喘气。小丫头们见状，忙扶我进了寝室，歪在床上。芳馨获得动静，过来看视，又道：“奴婢去请太医。”

太后笑看史易珠道：“史女巡若果有如许的才气，不若就帮手皇后打理后宫。如此从本宫到天子，都能托赖史女巡存些私房钱了。”世人大笑。

我淡淡一笑：“宫里人虽未几，却也不敢掉以轻心。烦难天然是有的，但女儿自有分数，母亲不必忧心。”

天子笑道：“传闻升平很会混闹，上回因为擅自出宫被母后罚了禁足，还足足抄了十遍《老子》。这会儿已晓得练习女红了，可见母后罚得没错。”

想到这里，我仓猝起家就要去金水门。母亲和绿萼齐齐拦着我，绿萼跪下道：“女人固然牵挂徐女巡和红叶，但也要保重本身。何况女人还要奉侍皇子，千万去不得。”

我吃了一惊：“你别哭。这是如何回事？”

我歇了好一会儿，方渐渐安静下来，但午膳是如何都吃不下了。此时思乔宫女巡徐嘉秬和长宁宫宫女红叶在文澜阁出错溺毙的动静已经传遍了六宫，三具尸身都停在金水门边的值房中，只等着验尸官来查验。我心中大恸，红叶欢欢乐喜地来长宁宫奉侍我，才不过十几日！她有何过？竟遭此厄！

我双泪长流，哭得气堵声噎。母亲堕泪道：“玉机，你万不成太悲伤，万事上面做主，定能查出本相。”

熙平冷冷道：“你是说，圣上成心废后，要立陆贵妃为后么？”我不答。只听她又叹道：“孤使你进宫，公然没错。实不相瞒，皇后本来并没有筹算严惩陆贵妃。让贵妃在宫门口长跪旬日的主张，是本宫奉告皇后的。”

忽听一个熟谙的声音叫住我：“朱大人请留步。”本来是熙平长公主的贴身侍婢慧珠从前面赶了上来。她与穆仙惠仙等大宫女一样的装束，只是发间多了几件金玉。她上前施礼，我笑道：“是长公主殿下有甚么叮咛？”

熙平神情木然，合目看不出悲喜。浸淫多日的动机在我脑中流转，我轻声道：“只要皇后才气与圣上伉俪一体，只要皇后才气替圣上掌管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