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师一(15)[第2页/共5页]
晨起换衣系了玉枢亲手缝制的隐翠香囊。囊中琼英枯萎,残香消逝。红叶一面填进新制的香,一边笑道:“奴婢明天看到女人和三位大人在一起说话,都穿得好生素净。连史大人那样爱红的美人,都穿了青红色的衣衫。莫非是四位大人约好的么?”说着看着妆台上摆设的几只钗环,又问道,“女人明天戴甚么?”
绿萼欣羡道:“女人的字实在都雅。奴婢不敢希冀能像女人如许有学问,只盼望也能给家里写一封信就好了。”
梳洗已毕,当去晨省。由东一街往南,走到绝顶右转,远远只见一乘明黄色的十六抬轿舆等待在守坤宫门口,几十个宫人打着龙旗龙伞、凤羽翮扇,捧着金瓜、香炉等物静悄悄立在宫墙下。我忙缩回身子:“这是御驾的仪仗么?”
高曜正要施礼,王氏将他悄悄一拉,藏在身后。我见状忙上前去,行膜拜之礼。陆贵妃命小丫头扶我起家:“朱大人请起。”
我点头道:“那你快去办。奉告送信的人,说我立等复书。”
我忙道:“天然要去,还要代二殿下乞假。”
皇后理亏,语气不免锋利而短促:“惠仙,你这就去内阜院说明宫规,此后不管哪宫妃嫔,在巳正之前私行前去前殿,便如陆贵妃般,在本身宫门前跪上旬日,合宫高低罚俸半年。现下说明,中午认罚,也不算冤。”
本来四位女巡当送皇子公主去前面上学,但本日皇后却命内侍相送。孩子们走后,皇后道:“本日有件要紧的事情要说,故请各位大人临时留下。”世人领命。
徐嘉秬低头半晌方敢扬眸正视皇后:“臣女愿同娘娘一道领罚,哀告皇后将旬日之期改成五日。”
我蹲下身子,浅笑道:“陆娘娘是殿下的庶母,殿下当‘致其敬’才是,怎的还不过来向陆娘娘施礼?若让夫子晓得了,又要罚殿下誊写《孝经》了。”
红叶不解,却也不敢再问。忽见芳馨出去道:“女人,启祥殿来人回话了。”说罢身子一让,乳母李氏走出去行了一礼。我笑道:“不拘叫哪个丫头来就是了,嬷嬷又何必亲身过来?”
皇后身着玫瑰紫五彩云凤长衣,在晨光所不及的暗处,整小我仿佛萎蔫发黑的花瓣。五色丝线蜷曲杂糅,密迩相间,似浮在水面的油污。珠翠满头,金芒闪闪,一如埋没的肝火咄咄逼人,衬得一张脸暗淡无光。
锦素悄悄指了指嘉秬,道:“徐mm真不幸,无辜享福。我去安抚她几句,好教她宽解。”
红叶将长发松松绑在颈下,又道:“奴婢瞧着那白成全色倒好,却记不起来是哪宫娘娘的犒赏了。是女人进宫时带出去的么?”
我顺手拿了一只素银环给她:“还是这个吧。”
汉白玉阶镌龙镂凤,茫茫银光刺得眼痛。明黄色銮舆缓缓南行,如白云上腾飞的金龙,却被延襄宫与延秀宫矗立的朱墙框定。定川殿叠檐飞角,蹲兽铁马披戴霞光,格外寂静。再向南,奉先殿与谨身殿如虎蹲伏,琉璃瓦鳞次栉比,耀彩流光。晨钟铿然,响彻云霄。
我自镜中一笑道:“打扮富丽了,恐有人说闲话。”
皇后傲视道:“徐女巡请讲。”
出宫时起了风,周身微有凉意。仪元殿的碧瓦在朝阳下腾起灼灼金芒,断断续续,仿佛随风摇摆。想着方才的事情,我不由入迷,锦素推我道:“玉机姐姐和我们一道去学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