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女帝师一(13)[第3页/共5页]
芳馨道:“皇后一贯对陆贵妃还好,明天却不知是如何了。”我垂目不语,芳馨也不再说下去。好一会儿,我叹道:“去启祥殿。”
话音刚落,忽听启祥殿响起宫人惶恐失措地惊叫:“快去请太医!”一个宫人失魂落魄地跑出启祥殿,红叶追出去一把拉住她,“出了何事?”
李氏忙道:“姑姑所言甚是,奴婢亦不敢教大人担不是。芸儿年纪还小,奴婢也还要再奉侍一两年,大人可渐渐要不迟。”
走进启祥殿,只见李氏带着几个宫人守在寝殿外,见我出去,行了一礼。我笑道:“殿下好些了么?我放心不下,过来看看。”
忽听内里一阵喧闹,一个稚嫩的童音大声嚷渴。我启窗一看,公然是高曜回宫了。只见他小脸通红,满头大汗。李氏领宫人捧着汗巾茶水出来,却只站在一边,由王氏奉侍。芸儿恭立一旁,顶着掠过汗的热巾。未几时,宫人们提着木桶进收支出,筹办热水为高曜沐浴。
王氏冷冷道:“殿下出了汗,若由他吹风,反倒抱病。大人读书虽好,却那里晓得这些!”
我淡淡一笑道:“嬷嬷放心,我很喜好芸儿,姑姑不说,我也会极力照拂。”
绿萼怒道:“宫闱禁地,嬷嬷怎能脱手推搡女官?”
我叹道:“就这么办吧。”
红叶正要抱怨两句,绿萼却抢在她前面问道:“女人,为何出了大汗不能当即沐浴?”
我抿嘴一笑:“微末之技,何足挂齿?殿下年小,偶然不免贪玩,但总归是个沉稳好学的孩子。殿下一每天长大,也越来越懂事,嬷嬷天然晓得如何才气抓住殿下的心。”
洁白的指尖沿着青瓷茶盏上蜿蜒的草藤渐渐打圈,我不由笑道:“嬷嬷既坦诚相见,玉机便直言不讳了。嬷嬷仿佛很怕王嬷嬷,这是何故?”
说话间,人报皇厥后了,我和李氏忙到宫外跪迎。皇后的双颊出现惊怒的红潮,瞋目冷扫,拂袖进了启祥殿。我和李氏忙跟从奉侍。皇后换了一身紫棠色平金画眉绕枝纹长衣,挽着惊鸿髻,几支富丽的金钗在落日下灼灼有光,脂粉也较午间浓厚,显是经心打扮过。
李氏应了,问道:“大人的伤好些了么?”我点点头,她又道,“本来晚间殿下还要习字,但明天恐怕是不能了。请大人埋头养伤,晚间不必来了。殿下的景象奴婢会遣芸儿来回禀的,大人且放宽解。”我微微一笑:“嬷嬷在这里,我没有甚么不放心的。”
我缓缓道:“大汗后血脉偾张,若立即沐浴,屋子又不透气,轻者头晕目炫,重者晕厥。”
皇后甚是烦躁,声音不免锋利:“你贴身奉侍皇子,出了如许的忽略,实在该打!”
走进阁房,只见高曜双目紧闭,裹着浴巾躺在雕花大床上。外室中的水汽突入阁房,到处都变得潮湿而恍惚。世人团团围住大床不知所措,王氏哭了起来。
芳馨一面替我揉着,一面柔声道:“王氏不敬女巡,有违宫规。她如许浮滑,不过是仗了皇后的势。我们冒莽撞失地回了,皇后若不觉得意,反滋长她的戾气。不如让奴婢将这件事传出去,事关殿下,皇后自会从别处得知。若皇后心疼女人,自会惩戒王氏,安抚女人。若只假装不知,我们也好早作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