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女帝师二(62)[第4页/共5页]

我已不想再去探听她的身份，只深深点头：“好。有姑姑在，玉机也不孤傲了。”

芳馨将我潮湿冰冷的双手合在掌心，定定地望着我，慎重道：“奴婢亦是。”

我哭笑不得，停了脚步呆呆地望着他。小简弥补道：“奴婢是闻声皇后娘娘提起朱大人，这才留了一百二十个心。”

芳馨苦笑道：“奴婢是心疼女人。女人太苦了。”

芳馨送了小简返来，见我神态腐败，不觉一怔：“女人胸口还疼么？”

我屈膝道：“吃过了药，已无大碍。多谢殿下体贴。”

我忙道：“不必了，我歇会儿就好。”抬目睹西厢外黑压压站满了宫女内监，便道，“我没事，叫他们散了吧。”

我表示她附耳过来，低低说了一句。芳馨大惊道：“真的是圣——”我一摆手道：“姑姑，不成说。”

芳馨和小莲儿闻声赶来，见我哭得气堵声噎，忙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芳馨见我眉头拧成一团，一迭声命小丫头寻药来，又责备小简道：“简公公究竟与我们女人说了甚么？竟将女人气成这副模样！”

我不置可否，只道：“天气已晚，路又湿滑。殿下来漱玉斋，不但是为了探病吧？”

小简堕泪道：“大人不是不晓得陛下，既下了决计，大人如何能拦得住？不如由着陛下去查，就像前次一样，只要查得长公主与垂白叟确切无辜，不但无事，陛下还会更加宠嬖大人。大人千万要忍耐。”说着连连叩首。

芳馨道：“怨不得简公公说得那么细心那么有层次。”呆了半晌，含泪长叹，“罢了。看来除却周贵妃，他对谁都不过如此。”

高曜道：“昨日孤在大书房读书，父皇心血来潮去了长宁宫启祥殿，在孤的书房中瞥见孤写给太子哥哥和母亲的诔文，就带回了定乾宫。孤放学时去处父皇问安，父皇当着孤的面御笔重修了给太子哥哥的那篇诔文，直修得眼睛都红了。父皇改毕，命孤誊抄一遍，说来日要亲身去太子哥哥的灵前焚化。”

芳馨道：“或许女人不信，自女人在长宁宫传授奴婢们读书的那一日起，奴婢就决意跟从女人一辈子。女人若坏了事，奴婢不能独活。女人若安享繁华繁华，奴婢便仰仗女人终老。奴婢的存亡荣辱，都在女人身上。”

高曜面色一变，透出绝望与悲惨：“还是因母亲身裁之事么？嬷嬷对孤说，于锦素与此事甚有关联。内里详情如何，请姐姐奉告。”

我泣不成声，猛地翻开隔扇夺步而出。绿萼正守在门口，见我惶恐失措，满脸是泪，不觉慌了手脚。我心头剧痛，抚胸哈腰。绿萼一把抱住我，大声呼喊芳馨和小莲儿，又问：“女人这是要去哪？”

高曜并未唤我起家，也没有扶我，只道：“刚才姐姐不恭喜孤，这会儿倒拜。倒是何故？”

我闻言眩晕不已，双手支在案上，不觉牙齿乱碰，咯咯轻响：“他是我父亲！”

我亦发笑：“是很好。”见两人都退出西厢，方敛容道，“叨教殿下，究竟何事？”

我将枕边一幅六角雪花帕子丢在她的怀中：“姑姑哭甚么？莫非姑姑本日才晓得这个事理么？”

芳馨拭了泪，叮咛小莲儿将那套衣履端了出去。但见花钗冠珠光灿烂，流朱色的袍服笼在金色的浮光当中，一片花团锦簇。小莲儿展开衣衫，只赞叹了一声，便说不出话来。芳馨道：“这一身，怕只要贵妃才穿得了。女人可要试一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