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女帝师二(62)[第3页/共5页]

高曜了然道：“孤明白，这便是‘事亡如存’的企图。”

芳馨大吃一惊，手一松，杯子直直跌落。我左手一抄，将杯子紧紧握在掌心：“皇后狐疑我父亲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我又没有如她的愿嫁入宫中。姑姑和我都晓得，迟早有这一天的。姑姑不是没有去过掖庭属，这一次，轮到我父亲了。”

我暗自嘲笑，忙拭泪道：“不知圣意如何？还请公公指导。”

芳馨一怔，道：“女人这话明显是为了简公公着想，但是口气不善。”

高曜嘿的一声道：“倘若这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为何不见姐姐恭喜孤？”我笑而不语。高曜又道：“姐姐晓得的，外为屏藩与内为宿卫，全然分歧。”

芳馨苦笑道：“奴婢是心疼女人。女人太苦了。”

我哭笑不得，停了脚步呆呆地望着他。小简弥补道：“奴婢是闻声皇后娘娘提起朱大人，这才留了一百二十个心。”

高曜面色一变，透出绝望与悲惨：“还是因母亲身裁之事么？嬷嬷对孤说，于锦素与此事甚有关联。内里详情如何，请姐姐奉告。”

忽听帘外有人笑道：“不必去回话了，孤已经来了。”我赶紧起家下拜。只见一条青龙在云间若隐若现，乘着一片紫气，翩然游到我面前。一丝幽若无踪的香氛袭来，带着凛冽的寒气，微微呛人。高曜俯身扶起我，细细看了我的神采，“一放学便听闻姐姐又病了。现下可好些了？”

我拭去眼角的泪痕，闻言一哂：“我死就罢了，姑姑何必跟着我去？”

我淡淡一笑道：“胸口是疼，可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芳馨舒一口气道：“女人可吓死奴婢了。”说着接过我手中的空杯，猎奇道，“那简公公究竟与女人说了甚么？”

小简站起家来，唉声感喟道：“这会儿说这个另有甚么用，从速扶出来躺着，传太医来才是！”

我肃容道：“知我者姑姑。固然如此，我晓得是防备不住的。若我父亲被屈打成招，我已预备与他一道去死。”

高曜的笑容饱含刻毒与挖苦：“若父皇真的如许信赖孤，何至于非要在孤上学的时候，单独去长宁宫检视？姐姐，那封佛前的请愿策书仍旧没有让父皇完整释疑，是不是？”

我微微嘲笑道：“陛下允准皇后缉捕我父亲，拷问当年遇刺之事。”

我用烘得炎热的巾子揩干手，道：“弘阳郡王殿下有甚么叮咛么？”

我已半昏半醒，有力说话。芳馨瞪了小简一眼，与小莲儿合力将我扶回西厢，躺在榻上。小简道：“若大人醒过来，还执意要去定乾宫和守坤宫，姑姑千万要拦着。牢记牢记，要紧急紧。奴婢先归去复命了。”说罢一溜烟去了，芳馨吃紧送了出去。

我不假思考，径直道：“是。”

芳馨和小莲儿闻声赶来，见我哭得气堵声噎，忙上前来一左一右架住了我。芳馨见我眉头拧成一团，一迭声命小丫头寻药来，又责备小简道：“简公公究竟与我们女人说了甚么？竟将女人气成这副模样！”

我在窗缝中见他灰蓝色的背影消逝在银装素裹的凤尾竹屏风以后，这才放下心来。小莲儿见我吞了药丸，精力大振，甚是欣喜，又哭又笑道：“这药当真灵验。奴婢这就命人请方太医来。”

我亦发笑：“是很好。”见两人都退出西厢，方敛容道，“叨教殿下，究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