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女帝师二(54)[第2页/共5页]
芳馨道:“施大人要查清此事,偷听也就罢了。可天子至尊……他也会?”
皇后的哥哥陆愚卿大将军就是从左将军一职拜为大将军的。黄泰林不过是安定一次余孽兵变,竟由征北将军汲引为左将军,且天子亲身去虎帐中封赏。如此一来,大将军便黯然失容了。
芳馨擦了擦盗汗,寂然道:“是……”
烛光暗了下来,焦黑而扭曲的灯芯像质疑的眸光中隐蔽而凝练的苦衷:“换一些新蜡烛来,越亮越好。”绿萼忙拿了一个紫铜梅花烛台出去。五支新烛整齐而立,火光交映,我的影子分红交叠的两道,颤巍巍地覆在窗上,仿佛在叽叽咯咯地笑,一副乐不成支的模样。
绿萼笑道:“奴婢晓得,女人向来也不怜惜把好东西赐给奴婢们。奴婢去把朝服熨一熨,再熏一会儿香。”说罢拿了衣裳出去了。
她又道:“那么姐姐当晓得,我是替谁担了罪恶。”
我哑然,这才惊觉我和他之间不知何时变得快直而随便,仿佛那一夜的绝望与后怕倒让相互更靠近了。我低头道:“臣女罪该万死。”
芳馨道:“女人是一进屋子便想到陛下和施大人在听么?”
我听她提起死去的紫菡,心下怃然,道:“罢了,就穿那件朝服去吧。也不消重新梳头了。”
我淡淡一笑,举眸迎上他切磋的目光,坦诚道:“臣女晓得。”
我悄悄点头:“臣女从没有向慎妃娘娘提起过此事。”
晚膳后,我要去定乾宫谢恩,因而命绿萼为我换衣。绿萼从衣柜中拣了一件练色暗藻纹朝服出来,我不由笑道:“又不是上朝,拿这件衣裳出来做甚么?”
芳馨目光一闪,惊道:“陛下不是已经认定女人与慎妃之死没有干系了么?不是想纳女人为妃么?如何还要听墙角?”
入眠不久,我梦见一个女子。她乌黑的纱衫上缀满了紫英,分不清是紫藤花还是胡蝶花。她惨白的面孔像明月普通温和,她嫣然一笑:“玉机,你晓得我为何将那封信一向藏在嫁妆中而不毁去么?”
天子道:“你既见了她,她可有甚么说的么?”
我凝神辨认,好一会儿才问道:“是慎妃娘娘么?”
绿萼抿嘴笑道:“那奴婢就多谢女人的赏。只是女人看起来倒像是和那件衣服过不去似的。”
“当年的事……”他的笑意像在调侃我,又像在自嘲,“甚么当年的事,你晓得么?”
【第三十九节 恶止其身】
我点头,浅笑道:“不,从那扇北窗望出去,应当是东窗下延长向北的小梅林。”
天子笑盈盈地受了这一礼,很有几分对劲之情:“不必多礼。”说着命侍立在一边的良辰奉茶。他指着书案上的画道:“朕正在看你的火器美人图,你的画另有些拙朴,不过胜在有新意。他日朕命快意馆的明延年来传授你,以你的聪明,定能青出于蓝。”
我浅笑道:“臣女资质痴顽,不敢劳烦明徒弟传授。”
天子嘿然:“你已经死过一次了,死一次和死一万次,也没甚么别离。坐吧。”此时良辰亲身奉上茶来,引我坐鄙人首的交椅上。
我欠身道:“是。”
我点头道:“我本来也只是思疑,细细看过那件耳房,我才有几分确信。”遂叹道,“非论有没有人在内里听,我和锦素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