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女帝师二(41)[第3页/共5页]

不待我答复，高曜双眸一闪，俄然握住我的手道：“畴前的桩桩命案，皆是姐姐筹办。姐姐又夙来洞悉万事。姐姐若不知，另有谁知？”

我问道：“除了亲身侍疾，莫非便没有别的事情可做了么？”

我向前一步，轻声在他耳边道：“昔日成王病重，周公旦是如何行事的？”[71]

我听他口气非常，不觉笑道：“殿下这是何意？”

我亦坐起，嫣然一笑：“mm这话便说得不公允了。你明显晓得，我是有些怨你的，但不是深怨。若真是打心底里恨你，你我如何还能在此互诉苦衷？”

我嗯了一声，翻了个身懒懒道：“到时候姑姑去禀告皇后，就说我身子不舒畅，不能领晚宴。”话音刚落，便听得帘外颖嫔笑道：“我听宫人说，你一大早就返来躺下了，也不怕人笑话！”芳馨赶紧掀起簇花门帘，请颖嫔出去。

颖嫔道：“仿佛有一个多月了吧。”

颖嫔叹道：“我最怕姐姐不明白，觉得mm是那等无风起浪、恋权无知的愚妇。”

高曜逃了戏，特地到漱玉斋来看我。他笑道：“当初若不是姐姐提示孤，现在嬷嬷和芸儿恐怕都在掖庭属享福。”

清冷寺下的红梅开得如火如荼，像是谁的一腔子热血不管不顾地洒向天，又落下地，腥膻之气经冰雪洗濯，只剩了忠贞的寒香。

午宴以后，我回漱玉斋午歇。卸了钗环，还是歪在榻上。袅袅沉沉的一缕笛音透进窗来，被竹帘一拦，支离破裂地散了一室。迷含混糊当中，只听小钱在外气喘吁吁，焦心道：“出大事了！”

高曜道：“姐姐是想起了母亲么？”

这张在清冷寺特制的黄笺上以金漆誊写的请愿策书，足以证明高曜对皇太子的忠心、尊敬、恋慕、谦虚和有害。如许忠义孝悌之人，又怎会为了并非有望的太子之位，逼迫生母投缳？

颖嫔欣然道：“姐姐真乃开阔君子。”

高曜道：“请玉机姐姐指导。”

当然，高曜说的这些话我早已想过无数次，但听到这些沉思熟虑的话从不到十岁的高曜口中说出时，我既感震惊，又感欣喜，更感高傲。我笑道：“臣女不知。”

榻下的炭火中埋了栗子，只听噼啪几响，暗香四溢。静了好久，仿佛都睡着了，只要炭火不时浪涌，激得袖口风毛微动。日光透过明纸，斜斜照在她淡紫长裙的暗纹上，如道道岚烟，凝成一缕似有若无的苦衷。

高曜浑不在乎：“母后是个明白人。若这也要不欢畅，还如何母范天下？”

仿佛有锣鼓的声音模糊传来，我漫不经心道：“mm说罢。”

高曜道：“父皇这一次若在漱玉斋和长宁宫都查无所得，会如何行事？”

芳馨笑道：“眼不见心不烦，于养病无益。”

小钱抱住靠枕，笑嘻嘻道：“甚么都瞒不过姑姑。”说罢向我道，“恭喜大人，依奴婢看，我们漱玉斋这一劫，算是过了。”

高曜浅笑道：“姐姐，俆女史和红叶姐姐被刺，当时母后已查到与令尊有关，姐姐恰好查出一个与长公主府不相干的翟恩仙来；义阳皇姐一案，是姐姐奉告掖庭属李大人，说小虾儿有可疑，便查出舞阳君来，更连累了母后；这一案，又会查出谁来？谁会抛清干系？谁会连累出来？不知姐姐可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