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女帝师二(41)[第2页/共5页]

芳馨笑道：“眼不见心不烦，于养病无益。”

我惊奇道：“殿下如何晓得？”

我向前一步，轻声在他耳边道：“昔日成王病重，周公旦是如何行事的？”[71]

我大喜过望，顿时从榻上弹了起来，靠枕锦被落了一地：“真的有如许一张纸？”

听到“长宁宫”三个字，我顿时惊醒，支起家子道：“出去回话！”

我伸直了左手握住她的指尖，淡淡一笑：“怎会？mm的心性我晓得。”

我喃喃道：“他竟然……”念及死去的慎妃，我慨然堕泪。

高曜便问绿萼道：“绿萼姐姐要绣甚么？”

不待我答复，高曜双眸一闪，俄然握住我的手道：“畴前的桩桩命案，皆是姐姐筹办。姐姐又夙来洞悉万事。姐姐若不知，另有谁知？”

我甚是欣喜，却也不免一丝心惊。只听高曜又道：“姐姐别怪孤这么久都不来探病，实在孤很想来。但一来掖庭令施大人正在查漱玉斋。二来传闻姐姐病重，孤怕多话扰着姐姐，三来……”他的眼中蓦地多了几份刚毅与高傲，“孤不想样样事情都依托姐姐，孤要学会本身承担。以是姐姐病了的时节，孤只让芸儿过来看望。望姐姐包涵。”

高曜还不到十岁，他的父皇必然也更情愿信赖他在慎妃之死上的无辜。

高曜一笑，便低头在角落上细细画了几片荷叶。只见他还是身着素衣，一丝暗纹也无，只在衣角处绣了一只麒麟。他的衣角散落在我的手边，麒麟的前爪扬起，仿佛在尽力勾住我的指尖。我抚着精密的绣纹，低低道：“殿下虽说为慎妃娘娘服丧，明天也要穿件喜庆些的。”

我笑道：“你怨他？”

我听他口气非常，不觉笑道：“殿下这是何意？”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问吧，臣女知无不言。”

绿萼正哈腰在书案上寻新笔，闻言转头笑道：“殿下画甚么，奴婢就绣甚么。”

我一怔，点头笑道：“将来之事，臣女怎能晓得？”

幼年时奋力藏好的苦衷，不待辨白便化作断交的言语。我不动声色将手笼在袖中，淡然一笑：“殿下说得极是。”

我起家送行：“我还要喝药，mm先去，我随后就来。”颖嫔点点头，叮嘱我早些畴昔，这才扶着丫头的手去了。

颖嫔走后，我还是歪着。芳馨出去道：“颖嫔娘娘这个时候过来，又躺了这么一会儿，倒不平常。”

咸平十三年十一月某日，我在景园的金沙池南岸，远远瞧见义阳公主、平阳公主和青阳公主落入冰寒彻骨的湖水中，再也没有活着爬出来。得知动静仓促赶来的皇太子高显奋不顾身地跳入冰洞中救人，仍然没能挽回三个姐妹的性命。

当然，高曜说的这些话我早已想过无数次，但听到这些沉思熟虑的话从不到十岁的高曜口中说出时，我既感震惊，又感欣喜，更感高傲。我笑道：“臣女不知。”

我披着锦袄，盘膝坐在榻上，伏在小红木几上为绿萼的绣帕描花腔子，闻言昂首笑道：“这是殿下本身防患已然，臣女无功。何况……”我搁下笔，笑意转深，“即便有了这张策书，李嬷嬷和芸儿还是要去掖庭属的。连皇后身边的苏女人和穆仙都不能逃脱的事，谁也逃不掉。”

颖嫔道：“仿佛有一个多月了吧。”

高曜画了几笔，感觉不好，便将纸抛在榻上：“只是孤另有一事不大明白，仍要就教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