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女帝师二(35)[第1页/共5页]

我面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的话很有诚意。我感激道：“谢大人提点。但我此来并不是为了看望他们，而是自首候审的。”

昱嫔道：“这些宫女内监，整日闲着，只会编瞎话做谈资。这都要信，那这日子便没体例过下去了。”

我奇道：“施大人安知我昨夜病得短长？”

向来我的药都是小钱从银院判的徒儿方太医那边拿了方剂，芳馨亲身脱手煎药和炮制药丸。小莲儿等人很少进殿奉侍，一时不晓得药在那边。我指导她一番，她慌乱一回，捧着盒子出去禀道：“女人，药已经被掖庭右丞卫大人拿走了！”说罢翻开盖子，药箱黑沉沉深不见底。

我待要亲手去扶，却觉一阵眩晕袭上，双手只伸出一半，便跌坐在榻上。邢茜倩吓了一跳，下认识地上前扶我，我摆手苦笑道：“邢女人不必多礼。恕我身子不好，只能歪着相陪了。”

病中口中俱是黏滞寡淡，我饮了一口青梅茶：“殿下为何要拦着刘大人？”

施哲道：“大人气色不佳，行路尚且要人搀扶，想来昨夜病得短长。何不归去好好养病？统统待病愈后再说不迟。”

我只得含泪行了一礼：“谢大人。”

昱嫔笑道：“朱大人晓得的，这件事情掖庭属瞒得密不通风，故此才有苏女人惨受酷刑的谎言传出来。本日能从卫大人那边探听到芳馨姑姑的详情，朱大人当晓得是承了谁的情。”

施哲道：“下官俗务在身，恕不远送。”说罢行了一礼。我只得行礼道别。

我奇道：“娘娘前来看望，玉机不堪感激。不知娘娘有何指教？”

我点头道：“我晓得。刘女史如何了？”

小莲儿跪下道：“女人刚从鬼门关转了一遭返来，怎能去掖庭属那种鬼处所？”

昱嫔恩宠颇盛，得宠也快，她固是郁郁不安了几日，可现在看来，竟是淡然无滞了。我淡淡一笑道：“朝种暮获，善恶不决[62]，况君恩无常。娘娘能放心便好。”

我叹道：“我晓得。”

想不到新任掖庭令竟如此善解人意。我怔了半晌道：“多谢大人。”

这话不卑不亢，却又表示天子对我的珍惜和思疑。只是他这番珍惜昨夜几乎送了我的性命。我微微苦笑：“芳馨姑姑、绿萼和小钱三人跟从我多年――”

昱嫔道：“听闻昨日朱大人去白云庵的工夫，芳馨等都被带去了掖庭属。大人俄然之间病得如此严峻，是担忧芳馨的原因么？”

施哲会心道：“如此，下官也定当守口如瓶。”

有了施哲的承诺和昱嫔的动静，我多少能够放心些，因而悄悄养病。这两日，各宫都有人来看望。皇后特地将方太医叫了去扣问病情，犒赏了很多御用的上等药材。

只见昱嫔穿了一件芽黄色的立领短袄，下着白绿长裙，清爽恼人。她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稚龄少女，身着天青色短袄和月白长裙，胸前挂着一串水晶珠子，映得衣衿上的米珠有小指般大小。端倪间和昱嫔有六七分类似。

昱嫔笑道：“我现在不能习武了，你日日苦练，定能赶上我。”说罢又向我道，“太后现在不练剑了，可偶然候还是忍不住要瞧人舞剑。但是启表姐又随父回籍了，太后便只能瞧舍妹这点三脚猫工夫聊以自慰。”

方太医过来诊了脉，重新开了方剂，唏嘘道：“大人忧思过分，这一年间病情有减轻的迹象。下官的药固能减缓大人的心疼之症，但于大人的芥蒂倒是全无用处。大人若不肯放宽解，这病恐是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