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珍娘(二)[第1页/共5页]
梅姑姑道,“夫人如果忘了,便不会日夜不安,老是梦到小蜜斯了。”
陈周兮看着她的背影微愣,他明天过来只是想跟她谈谈春和景明的事情,却不想在院子入耳到她说女人家没有娘家撑腰这类话。贰心中气闷,正要去诘责她,却俄然想起春和景明。不知何时起,他们不再喊他爹了,而是端方有礼叫他父亲。也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喊娘婆婆,而是同下人一样称呼她为老夫人。更不知何时起,她不再唤他夫君,对着他笑时也不再弯着眼。
珍娘轻抚脸上伤痕,“这道疤,总算没白留。”当年,她在摄政王府门口跪了三个时候,求了三个时候无人过问。她万般无法,只能孤注一掷喊夏侯宁安。在她看到摄政王走出,问她找王妃何事时,她便明白了,摄政王并非如同外界所言嫌弃王妃。求了参,续了孩子们的命,比及了京中驰名的儿科圣手归京,待孩子们稳定后,她毫不踌躇划开了已经愈合,几近看不到的伤口。本日,她没有如同昔日普通粉饰伤痕,而是将它明晃晃暴露,便是求摄政王看在她曾经不顾本身,为王妃挡过一支箭的面子上,不要回绝她的一双后代。
宁安点头,“是啊,既然用了这些银子,便该一同开罪。”
梅儿与朱兰是珍娘的陪嫁侍女,她的生母给她留下梅、兰、竹、菊四位侍女,到她出嫁那一日,只剩梅儿与朱兰两人。常山懿公主府上出事时,她便将两人的卖身契偿还了。两人不肯意分开关照长大的蜜斯,便一向跟着来了湖阴城县。
“对了,前些日子童掌柜送来的梨斑白放哪儿了,拿来给我。”
两人去了耳室,在长塌上坐下。“如何这么晚?”宁安问他。
哭完了,便算了。
珍娘目送他,“大人您也早些歇息。”她是一个合格的老婆,漂亮,不妒忌,不妒忌,为他管着家中的账,看顾着母亲,她是一个合格的管家。
“你可还记得岭月生辰那日,我们禾苗在夏侯府门口发明的老妇?”宁安点头。肃宁揽着她道,“宁晖差人查了,牵涉到了薛彻。”
朱兰看了她一眼,表示她今上帝子表情好,别说让她悲伤的事。梅姑姑也知本身讲错,忙打了岔,“夫人,我瞧着摄政王妃同京中的诸位蜜斯们倒是不太熟的模样。”席间,常山懿公主提及几个与摄政王妃年事差未几,又曾一起上过书院的蜜斯,她竟然一脸苍茫。
珍娘回身给他泡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悦,累了一整日了,她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对付他。
肃宁笑着,“改换户籍的便是陈周兮的外室。”陈周兮没有直接出面,费了点工夫才查到他。“昔经常山懿公主府上被查抄,一贬再贬,便是因为他们与一个贪腐官员扯上了干系。”当时查到他们时无数人不解,现在倒是明白了。陈周兮是为了帮薛媛媛改换户籍,才会同赃官牵涉上,也才会让本身的亲娘,常山懿公主有口难言,平白为她背了如许一个黑锅。
珍娘喝了一口酒,看向铜镜中的本身,忍不住轻叹。“我才三十二岁,头发都白了。”这些年日子不好过,幸得夏侯宁朗照拂,偿还了她的嫁奁,又在暗中派人帮他卖了手中的铺子,置换成了应州与湖阴城县的铺子,让她不至于坐吃山空。
珍娘笑道,“很多年了,还提做甚么,我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