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那年花开[第2页/共3页]

上官红从他的度量里抬头，望进他的眸中。他的眼眸，被密而长得睫毛掩住，但是灼亮的眸光还是从睫毛下透出，深深地凝睇着她。

白墨临鲜明一掌重重拍在案上，惊得青釉茶盏砰地一震，翠色茶叶和着绿润茶水倾泻出来，冒着氤氲的热气流泻下恼人茶香。

夜色里，模糊满盈起一股优昙花的芳香，极平淡，似有若无，清风过处，偶有消逝。模糊另有轻缓的脚步声响起，司徒香香转过身，借着暗澹的月光看到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过来。

放眼是一大片茫茫的戈壁滩。刚到十月，这里却巳经是风如雷，砂若石，雪似斗。气候如此卑劣，行路更是艰巨。更兼之这里的空中砾石极多，马蹄上都裹了厚厚的羊毛皮。

我并不敢多话，只在他身边悄悄坐下，塌边搁着一把障面用的团扇，不知是哪个嫔妃留下的。我只模糊感觉眼熟，扇柄是鎏金镂空的雕花，垂着杏子红的流苏，极明艳的色彩，扇面做成了盛开的莲花形状，蒙着素纨，上面绣着连缀不尽的“远山含烟”图，彻完整底的绿色深浅不一，看得久了，面前会微微发晕。

湖面上，水色雪光，摇摆生辉。他裹着红色的狐裘大氅回身，狐狸绒的毛领扫着他的下颌，衬出一张浅淡到没有色彩的脸，就连唇色，都淡如冰晶。

上官红也分到一顶小巧的帐篷，虽是临时居处，但是平常用品倒是一样不缺，一只紫檀直棱搁架将帐篷隔为两间，搁架上摆放着一只瓷瓶，内里插着几支兰惠。搁架后是阁房，设一卧榻。内里则摆放着几案，雕花靠椅。

仲春初九的夜，还是有些微侵上肌肤的冷意，晚风从窗棂间无孔不上天吹了出去，上官红鬓边发丝微微浮动，不施脂粉的面庞在一对红烛的光照下细纹毕现，无处逃遁。

他的下颔抵在我的颊边，重生的鬓渣在脸颊上有微微的刺痛，仿佛春日里重生的春草，茸茸的，带着无尽但愿的气味，我一动也不敢动……

司徒香香在瞧见他的那一刹时，内心酸楚得有些麻痹，眼眶里不知不觉聚满了泪水，夜风悄悄一吹两滴泪便漾了出来，她忙低下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大颗大颗跌落在她的衣裙上，晕开一朵朵深色的花。她将脸藏在月色的暗影里，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她的眼泪。

那样清雅的歌曲，轻烟薄雾一样满盈全部天井，丝竹亦成了多余的装点。金黄而又透明的日光洒在丛丛花树间，清楚只添了些许轻愁似的迷蒙。

上前打起帘子，碧莹莹的珠光以后，他着一袭铜色长衣，长发以金冠端方束起，相视的刹时，窗外有熏然溜入细竹帘的风，在傍晚的柔光下吹佛得愈来愈和顺缠绵，像一个柔嫩的梦境。

闲逛的烛光幽阴悄悄，皇后的脸在烛光里恍惚不清，像沾水化了的墨迹普通，模糊有热泪从她干枯而浮泛的眼窝中缓缓流出，似烛泪普通滚烫滚烫连珠般落下，烫穿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身心……

低矮的房屋，围成了一处不大的院落，院中没有任何花木，栽满了晾晒衣裳的竹竿，竹竿之上，挂满了各色衣衫。院中，满盈着淡淡的皂角味。

白墨临放动手中的缠丝玛瑙盘，盘子搁着一把和田白玉莲瓣酒壶，壶中殷红的酒水似一泓桃花水，沉寂地蕴着甜美醉人的馥香。壶上极精美的盖帽，以两瓣和田白玉合在一起，肉眼几近不成辩白，总觉得是完整的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