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清泉濯木心（5）[第2页/共5页]

“唉！过谦了，过谦了，三公子的琴艺闻名天下，本日听来真如天籁入耳，实乃吟风三生有幸。”

我看着他面带浅笑，文雅地拿着一把小银剪，剪下梅树的侧枝，然后微侧身对着红着脸的悠悠说道“梅树易活，但女人最好是命家人不时修剪侧枝，那枝方能更盛。”

当年我刚满十五岁，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种惊和嗟叹，又如潮流般涌来，这将近十年里，除了在梦中偶而相见，我决计肠不去想，不去念，乃至于我几近健忘了他那惊为天人的容颜和蔼质，但是有些东西，是之，却反攻更盛。

他一贯是个刻薄的主子，我晓得他不会为了这个责打我，因而我嘿嘿傻笑着，拿绢子去拭他手上墨汁，何如那乌黑却越擦越多，他那本来与纸一的手背上一片墨迹，我焦急了起来，他当时也是微微侧头，如许安静地凝睇着我，凤目中有丝拿我没体例的笑意，然后疾如闪电般地用笔尖在我的脸上画了几笔，我轻叫出声，他在那边却弯起嘴角，素辉在一边笑得直不起腰来，鼓掌道“木丫头成大猫了。”

这时天已近中午，现在送客有些不近道理，并且还是闻名天下的踏雪公子来访，我又是以江南雅人自居的君莫问，讲不定进西安做买卖还要靠原非白啊。

然后他对我笑了，那种熟谙的笑容，仿佛就在明天，他常常抢过梳子，逼卧乖坐在打扮境前，为我梳发时的柔笑，在可骇的暗宫，那一笑令我重生勇气，那一笑令我丢盔弃甲

悠悠是姑苏北里的一支奇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她在舞乐上确屿诣，传说当时有旧宫人甘四娘为教仿舞乐头领，亦是悠悠的舞技教员，曾赞曰，悠悠的一支风荷舞比之宫中风行的莲池乐，毫不逊。

我伸出我的“玉手”，规矩地向内让，银素红的云锦宽袍袖顶风一扬，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甚是刺眼，我敏感地捕获到统统人的眼中都有那么一顷刻的失神，我微侧身，腰间两侧玉带銙钩上的玛瑙折技佩串收回动听的作响，一派繁华。

我正在脑中不由自主地计算着开个歌舞坊的投入支出与产出，红利周期等等，忽得一人在垂门边大力鼓掌“本太守也算饱了眼福和耳福了。”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尽力按捺着甚么，语速也很慢，却字字珠玑。

却听有人暴喝“素辉快停止。”

世人转头望去，却见一人正值三十丁壮，身穿宝蓝缎袄，头带乌纱冠，冠上正镶着一块翡翠凝碧，足登羊皮小靴，腰跨比阿宝剑，面如满月，山羊络腮胡修剪得极是得体，双目正如炬地望向原非白。

原非白素手勾起琴弦，调试了一下，点头赞道“好琴。”

这个模样就仿佛之前在赏心阁，他在梨木大书桌前写诗作画，我一旁研磨服侍，偶尔打了个哈欠，不谨慎碰翻了青玉荷叶水丞，水丞悄悄落到卧狮砚里，一滴墨汁溅到他的手背上。

我命人摆上案，递上净手之物，悠悠便取了一张我为她买的古琴。

原非白按着悠悠舞技和速率调剂着本身的乐律，一首眼儿媚给他连弹跳音，别是一番风情，悠悠舞姿越是旷达，一串流水音后，一曲结束。

我不着陈迹地退了一步！笑道“公子见笑了，这是我的弟子沿歌，向来无礼，还望公子和这位小爷雅量，莫要见怪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