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释[第1页/共3页]

侍婢应下，将珠钗谨慎簪入徽妍的发间。

“那……你未曾与他争论吧？”陈氏又问。

徽妍亦笑，喜不自胜。只觉本身多日来的彷徨无措，此时才算是放下。

徽妍踌躇了一下，道，“甚好。”

这时，家人来报，说司马楷已到门前，世人也没空多说，赶紧迎出去。

徽妍脸红了红：“甚么如何。”

在家中待了四五日以后，传说中的采选终究来了。

司马歆又看向司马楷，司马楷应许了，这才放心收下来。

“恰是。”徽妍道，“妾本回了弘农，可家中出了些事，又回到了长安。”

……这便是你的意义。

“多谢府君。”她微微点头。

一家人坐在堂上，直到太阳西沉，也并没有宫使登门。

“你还是快去县邑中探听探听，徽妍在不在册上。”陈氏耐不住性子，不住地催王璟。

“小女君甚可儿。”王缪嘉奖道，拿眼角瞅徽妍。

戚氏亦笑，却催王璟，“还坐着何为，快去县邑中探听！”

王璟让人去取酒来，喝一杯道贺。

“胡说。”王缪道，“前两日你入宫明显就穿戴得甚为都雅，快去换了，没有便用我的！”说着，她把徽妍推了归去，还让两个侍婢去帮手。

司马楷莞尔：“本来如此。”

王璟倒是安静，在堂上与王萦下棋，落下一字，缓缓道，“急甚，该来便会来，躲也躲不掉。”

世人皆笑。

徽妍又想到了天子，心底苦笑。“小事罢了，多谢府君。”她说。

“不是，在弘农学的。”徽妍道。

世人皆笑，氛围轻松起来，也不再多问，筹措晚餐，为徽妍拂尘。

“你这话说得，我就不是君子君子？。”周浚在一旁酸溜溜地说。

这是这两天以来，她听到的统统的关于天子的动静。

戚氏面上有些许欣喜，点头，“陛下还是念你父亲旧情。”

徽妍常常听到他们说“陛下”，心就不觉地被牵了一下。

世人喝彩，戚氏大大松一口气，朝长安的方向拜了一拜，又拉着徽妍，几近喜极而泣，“幸亏幸亏！”

“女君？”侍婢的声音从中间传来，徽妍回神。

送走了司马楷一家，王缪忙将徽妍拉到一边，问，“如何？”

“怎这般素净？”傍晚将至，徽妍走到堂前，王缪看到她，非常不对劲，高低抉剔，“你那些金饰呢？另有衣裳，聚宴穿青白的何为？”

见到徽妍，司马楷暴露讶异之色，浅笑地与她见礼，“女君。”

徽妍道：“我此来仓猝，并未带很多。”

……若朕不是天子，你喜好朕么？

她望着堂外的夜色，黝而不浊，含着月光，恰如那双谛视过她的眼睛。

司马楷的一双后代都生得非常可儿，宗子叫司马衍，小女儿叫司马歆。司马衍七岁，很有几分他父亲的神采，施礼说话像个小大人；司马歆则活泼多了，虽有些羞怯，却很爱笑，见到徽妍，两只眼睛望着她，软软地说“拜见女君”。

陈氏松一口气，暴露笑容，“天公保佑！周遭十里，我们家最大，宫使怎会绕来此处而去访一户农夫？想来定是徽妍不在册上！”

他的声音，倏尔与昔日堆叠。更长远之前，阿谁少年说着类似的话，傲岸而冷峻。

司马楷呈现在门前时，穿的是一身玄色的衣裳。徽妍看着他，没多久，就看到了他身后的两个小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