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25[第2页/共5页]
他忽而想到好久之前的宫学里,徽妍在学官和皇子皇女们面前时,说话老是到处拿捏分寸,一本端庄。可在闲暇之时,她与别的侍书或宫女们说话,却毫无拘束之态,笑意盈盈。他还曾经在宫苑中碰到过她与别的侍书偷溜出来,玩耍嬉闹,尽情而不失态,她的声音从花树的那边模糊传来,安闲而动听,如沐东风……
“记得么?”郅师耆又问一遍。
天子收回思路,点头,“无妨。”
徽妍一惊,忙将从音细看,摸摸她的额头。
郅师耆却似无所觉,似笑非笑,举头看着天子。
“那便好。”郅师耆一笑,深深地看她一眼,举头向天子行个礼,走开。
郅师耆盯着她,张张口,却没说话。未几,他拿起一只碗,从釜中盛一碗肉汤。
帐外,汉军的将士们固然奔劳一日,却仍精力抖擞,围坐在篝火边上,一边吃着糗粮一边聊着白日里的战事,另有人唱起歌来。
解缆的时候,徽妍俄然瞥见天子的左臂的皮甲下,似有暗红之色。她讶然,忙请天子卸去皮甲检视,只见左臂上竟是有伤,血把衣服染了一片。
徽妍笑笑,道,“不算晓得。畴前在匈奴,妾感觉这般做法亦是甘旨,便学了来。”
徽妍不晓得他要干甚么,心中猜疑不已,未几,瞅向天子。
“不为何,”天子嘲笑,不紧不慢,“王女史乃朕朝中女官,非和亲之女。朕此来漠北乃为接回外甥,而非为殿下婚事。”说罢,对世人叮咛,“散议。”
四周的军士纷繁向天子见礼,徽妍亦放下勺子,站起家。
天子暴露笑容,策马到军士们中间一道欢庆,徽妍听到他对军士们大声说话,慷慨激昂。军士们则热烈回应,喝彩之声此起彼伏,喧哗鼎沸。
徽妍有些不美意义:“妾也未想过会习得这些,事光临头之时,天然便会。”
两军既会,蒲那和从音也已救回,汉军来涿邪山之事便是美满。
但她晓得郅师耆这么说必有根由,看看天子神采,窘然,“王子……”
“自是受得。”徽妍还未开口,郅师耆就答道,“匈奴人平生与马为伴,生在马背,死在马背,几日路程不过玩耍普通。”
徽妍坐在一处火堆旁,用勺子搅着铜釜中的肉汤。
出发以后,步队一起飞奔,将入夜之时,从朔方解缆策应的两千兵马赶到。为首将官向天子见礼,并向他禀报,说杜焘领着四万余兵马,已经逼近王庭,并派出使者致书右贤王及各部,以大单于遗书相告,令他们不得再动刀戈,不然一概格杀。
“王子莫胡说。”徽妍道,“陛下是体恤军士,温宠遇人。”
天子看着他们,哑然,却不由莞尔。蒲那和从音先前跟着天子阅兵,对这位母舅都很有好感,才相认不久,已经会在他面前毫无拘束地说话。
郅师耆听着这话,面色一变,目光灼灼盯着天子。
天子的目光瞥过她与郅师耆之间的那只手,未几,看向篝火上的铜釜。
没多久,郅师耆忽而来到,一声不吭地在她身边坐下。
徽妍一怔。
********************
徽妍看着他,迟疑了一下,只得请军士去取天子的食具来,亲手给他盛一碗肉汤,奉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