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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天子看他一眼，似笑非笑，“朕记得，长安解缆之时，另有人向朕抱怨，说堂堂王师，又不是山匪流寇，军中带个妇人像甚话。”

“哦？”天子亦将目光从图上转到她的脸上，“卿何出此言？”

徽妍清算了一下思路，道：“妾觉得，此事之首要，并非平乱，乃在立嗣。陛下，现在单于与太子皆殁，王庭无主，故而生乱。陛下就算平乱，首要之事亦是立嗣。现在乌珊单于之子，不过四人，右贤王孤胡、左渐将王赫昌、右日逐王郅师耆以及仁昭阏氏之子蒲那。陛下平乱，孤胡为祸首，自不建立；而若郅师耆与蒲那为赫昌所杀，单于之子所剩者便只要赫昌。赫昌与西北匈奴勾搭，必不与我朝为善，立之不当。最安妥的，唯有郅师耆与蒲那。蒲那生母为我公主，自不必言，而郅师耆生母亦汉人，若为单于，皆可修好。陛下若攻王庭，则二者皆失，百害无一利，请陛下三思。”

杜焘将身材坐直，笑笑，“陛下，方才陛下提及娶妇，臣忽而想到一女子，感觉其才干倒是与臣甚相配。明日便要分袂，臣想去看看她。”

“小人不知，请女君尽快换衣！”

天子主持的朝会上，众将领对乌珊王庭现在情势会商得非常狠恶。声音传到不远处的配房中，幕僚们倒是得空偷听，每小我都在繁忙。朔方离匈奴比来，每一份关于匈奴的奏报也是由朔方收回，现在送到天子面前的动静更是浩如烟海。自向来到朔方，幕僚们就在夜以继日地将各路动静清算起来，以供官长们决策。

天子看了看徽妍，不置可否。

他仿佛并不筹算先去救郅师耆，而是要打击王庭。而不管与公与私，徽妍都感觉本身已经将来由说得很明白。

天子带着徽妍骑马走了一段，未几，达到城门前，有军士拉着马匹等待在那边。天子愣住，将徽妍放下来，让她另骑一匹。

听得她的话，世人皆惊奇，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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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妍向天子施礼，天子只淡淡说了声，“免礼。”接着随即道，“朕召卿来，乃是刚得了蒲那与从音动静。”说罢，看看中间一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将官，道，“此乃仁昭阏氏女史，可将全情奉告。”

“盛粥做甚？”天子问。

“那边调集好了么？”天子问。

“这不是王女君？”一个声音忽而从身后响起。

天子亲征的动静，让在朔方等候出征的军士们斗志高涨。

脸仍然炙烤，她不敢看天子，只听他声音沉着地与将官交代，过后，再度策马，领着世人将城外驰去。

“此事只怕艰巨。”一人看着舆图，眉头锁起，“朔方至浑邪山，最快也要八日，而此动静乃五日前之事，只怕我等还未及赶到，右日逐王已支撑不住，为左温禺鞮王所败。”

天子不觉得然：“若真想讨外祖父欢乐，还不如就娶妇归去。”

“君侯还不明白，”徐恩点头，意味深长，“陛下采选，为何将年纪提到了二十五岁？”

徽妍辨认着方向，晓得这是往涿邪山而去，心中一阵冲动。她紧跟着前面的天子，不敢掉队一步。

徽妍毕竟体力不如男人，凌晨解缆时又未曾用膳，此时感觉有些怠倦。却不想让别人晓得了轻视本身，并不出声。

这是徽妍第一次听到郅师耆的动静，提起的心安稳了很多，却紧接着又问，“府君可知，蒲那王子与从音居次，现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