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1页/共2页]

山月低声呢喃。

山月没碰到过这款。

程行郁一笑，眉眼疏朗，除却三分病弱气积累于眉间，倒是一名极其清俊的后生。

程行郁没听清，再道：“啊？”

山月想起前些光阴，老陆腾空翻墙递出去的那封复书：“‘市道上，假药横行，特别袖珍医馆和乡径药堂，此中充作当归的假药名为独活，充作海金沙的假药名为红砖粉，药堂从中取利，而假药服下，轻者无恙，重者患症减轻’”。

肯定不是那位庞姨娘寻了个得道的高僧酿酿锵锵，给程大老爷再多加一顶绿纱帽？

“我只要程行龃痛苦平生、哀思平生、悔怨平生、刻苦平生。至于，程家如何？百姓如何？生灵如何？彼苍如何？与我何干？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只是六合间微不敷道一粒灰尘，刻苦受难历经磨练，现在修行已足，真经已取，我已对得起任何人。”

“我长居皖北长鸣山，现在尚未立冬，北边已有零散痢疾瘟疫出世，与往年分歧，本年的寒冬痢疾多了几分邪性。常常一人得病，不至三日，百口均现症状，轻症者腹泻伴低热不退，服糖盐水，食几副黄连便可病愈，重症者却要缠绵病榻，倾泻高热，药石无医，没法进食补液，不过大半月便放手人寰。”

她料想的是，拿到管事权后，极力汇集罪证，再迎头一击，却又顾忌于柳大人与程家一丘之貉，对此还在沉思。

“你身材不太好吧？既已逃出程家，又何必舟车劳累，重陷程家这个泥塘？”山月举目望日。

身后男人扶住朱红漆面高柱，迟缓起家：“太太也是你放走的，打牌的婆子、赢钱的丫环、巷口的骡车...都是你安排的，对吗？”

“我甚么也不晓得，你是谁，从何而来，去往那边，我都不知。但程家做喽啰、行好事、绝人伦，犯下仇家，引火烧身，也不希奇。”程行郁又是几声闷咳：“你若想要搞垮程家，我们目标分歧，同业便可，倒不必对我下死手。”

山月一点也不惊奇。

除了她娘和水光。

山月收回余光，却见，程行郁身躯肥胖，茕茕孤单，独站于火光当中。

山月脚下一顿，右手不自发地往袖兜里缩了缩，食指扎针放血又在素绢帕上对比账簿临摹段氏笔锋，指尖扎针过深、放血过量，本日仍未消肿。

程行郁较着中气不敷，声音自咽喉收回，带了几分薄仄和浮弱，但眼中那团火却燃得还是纯然畅旺。

上来就告饶，真是一脚踢到了棉花上了呢。

山月死盯住他，默不出声。

山月右手缩在袖中，大拇指将刀柄顶开，眼神一动不动地锁定：“你是谁？”

“你，真的姓程？”

“你右手握着刀吧？”少年弯唇笑：“别杀我，求你了。”

山月轻声发问，余光扫过影壁，掩眸预算，此时此处脱手得胜的概率，此地火食沉寂，兼之昨日灶房吃酒打牌被惩罚一通，现在人迹寥寥，若趁对方不备，直捣咽部，倒也有几分胜算，只是衣衫溅血，回绣楼这一起不好解释。

程行郁不明：“欸？”

“我返来，启事有二，一则父亲亡故，我虽不能扶灵，但也应披麻带孝，以尽情意；”

山月一动不动。

好似，一名贤人。

“我叫程行郁。”少年专注地直视山月的眼睛：“程大老爷的二子，程行龃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