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司府宅(8)[第2页/共7页]

她说完，女人们“啊”了一声，满眼写着疑问，“莫非是一向待在神祭堂了？”

在这楼里的这些少女，算上姗姗来迟的朱明月，刚好是二十一个。从二十一人当选出十二个来，不但要样貌出挑，更首要的还是祷文的朗读，玉罕带着几个侍婢一起教她们，凡是背不下来的人、出错的人，都没少挨打。

也不知是不是泡了温泉的原因，饶是睡惯了竹楼的大通间，从未见过屋宅寝房的女人们，均是一夜好梦，现在坐在席间，神清气爽。

男人嘴边噙起一抹邪笑，直勾勾地望着那具罗裙半褪的胴体，时候方才好。

那奴婢说罢，俄然想起了甚么，又道，“不不，应当是二十一个。迟了几日，三管事亲身送出去一个，说是四排山头人未过门的小妾，顶替之前病重来不了的。”

“奴婢不能多说。只能奉告女人，洗尘茶不要多喝，入汤后更要找视野不明的处所！”

玉双有些不甘也有些愤怒，更多的倒是顾忌，明显是上回阿谁银顶针起了感化。

那侍婢仿佛这才回神了一样，缓慢地瞄了一下朱袍男人，咬唇嗫嚅着道：“奴婢玉双。”

能进到土司府里的人，哪个内心没有衡量，又哪个没有策画——方才女人们的那番对话她没太去细想，只暗自思忖着，自她进入那氏土府，这些光阴，土司村寨内里在产生甚么，府城外又在产生甚么？朝廷的二十六卫羽林军应当已经到了东川府，那氏收到动静了吧！接下来，澜沧和勐海几大村寨很快就会有所应对，那么各地的卫所军队在黔宁王府的号令下，也纷繁赶到元江来汇合，一触即发的大战会以如何的脸孔展开……

房门式微锁，“吱呀”的一声被推开，扑入视线的是一张锦衾竹榻。榻上，青丝放开、贵体横陈，竟是一个玉柔花软的少女，曲卷着的双腿，轻浮的白纱底子遮不住胸前的风景。

触手的肌肤很凉，也不是设想中的柔滑光滑，有些硬。男人的行动下认识地僵了一下，猛地将侧躺在榻上的女子翻过来，这一下，连身下的被褥都跟着卷起来。却见月色中的才子，仍直挺挺地保持着半蜷的姿式，胸口的位置，豁然插着一把刀。

玉双囫囵地说到此，就端着木盘子吃紧地走开了。

“另有甚么不简朴？”

他也记得每一年提拔祭神侍女时，都要将那些待选的少女送到神祭堂的暖阁，让他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巫师一一地、细心地“调教”一番。但是这一次，在最后的一夜，不但没有少女来荣享他的雨露恩泽，卖力安排的人还死了。

那花苞髻的少女捋了捋额前的碎发，道：“勐神祭三年一次，往年被选出去的人，淘汰的那些当然被送回家里，却疯的疯、傻的傻，无一是普通的。而选中的那些呢？”

垂垂地，女人们也不笑闹了，恹恹地趴在水面上。纤长双臂，丰臀细腰，曲线小巧……环绕的水汽中，少女们的胴体如一朵朵花儿般尽情伸展，娇态闪现无遗。耳畔蓦地响起玉双的话：洗尘茶不要多喝，入汤后更要找视野不明的处所，朱明月背对着凸起的岩石，俄然有种作呕的感受。

死人！

玉双递过来的是一颗褐色药丸。

“沧源佤族。”

女人们多是村寨里土生土长的，那里来过如此美好之地，无不惊奇地瞪大眼睛。却见粼粼的水光晖映在玉砌雕栏，环绕的白气自水面上蒸腾飘起，一朵一朵，好似盛开的白莲。几只仙鹤穿越在山石岸畔，钟灵毓秀，让人感受恍若瑶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