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4)[第4页/共5页]
半晌,玉里松开阿姆,然后从袖中取出那块小竹牌子。
下了楼,阿姆咬紧了唇瓣,眼圈通红。
她的手一颤抖,“啪”的一声,竹牌掉在了地上……
“除了听我调派,不是另有监督我这一项吗?”
阿姆顿脚,气急废弛:“你问我,我问谁?还是你对我不放心?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主子,我能如何样!”
朱明月这一番神情看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志对劲满的欣喜和夸耀。玉内里上没甚么,将一腔觊觎深深藏在心底;阿姆拾掇好桌案,见状,倒是将手里的巾帕不轻不重地摔在透雕灯擎上,撞得灯罩前后晃了晃。
沐晟也说过,劫夺的赃物普通不放在土司府宅,而是运到了勐海的广掌泊,在南弄河边。
他始终看着朱明月,然后不知从那边取出一把匕首,撤除了刀鞘,电光火石之间,乌图赏俄然来到她身后,将冰冷的刀刃一把插进了她的胸膛。
“不,你去服侍她,我去筹办炊事。”
玉里杵了阿姆一下。
“啊――”玉里猛地从床榻上坐起来,满头大汗。
也就是说,朱明月转而依托勐海的话,玉里也会照做。
“这是……是……杨贵妃的红粟玉臂支!”
朱明月往镜台的方向指了指,三方满载的金函并列在妆镜前,盖子翻开着。
浓浓的大雾掩蔽了月光,空寂无人,她赤着脚在山间湿滑的陇道上奔驰,在她身后是一双如影随形的眼睛。这时,火线不远呈现两条岔道,她的脚步一停,然后跌跌撞撞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玉里还揣着才刚从沈蜜斯手上领的犒赏,天然不敢当真上前去挑,但那三方金函里的配饰大多是她没见过的,随便拿出一件来都能让她做梦笑醒。想不到沈蜜斯毫不鄙吝,一口气赏了她和阿姆每人五件。阿姆不肯意拿,东西现在还都在她怀里。
夜已经很深了。
“你……”阿姆的内心像是被锥子刺了一下,木讷了好久,抬头大笑,“玉里,我如何没看出来,你对她还真是忠心!”
另有昨早晨送来的一方雕红漆盒,再加上现在送来的两方百宝嵌描金漆盒,内里盛着的裙衫应当大多是天马锦、鸳鸯绮的料子。此中两件熏了苏合香的罗衣,格外华贵夺目,阿姆拿过来给她一看,襟口和袖口的镶滚上竟然覆了金泥斑纹,在烛光晖映下隐映不定。
朱明月似是没有发觉,重新上拿下一根金錾刻点翠步摇,放回金函里,“颠末昨日一早晨的工夫,你们都是如何想的?”
玉里有些不想将这些头面分给阿姆,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朱明月这不过是借花献佛,说到底都是九老爷的恩赐,今后还多着呢。
西南边疆天亮得晚,勐海的天亮得则最晚,朝阳初升突破统统阴霾,云蒸霞蔚,辰时已过。辰时两刻,玉里服侍完朱明月梳洗,端着盆盂迈出门槛的时候,劈面遇见阿姆领着两拨侍婢从楼下走上来,都是来给祭神侍女送东西的。
“话虽是如此,我毕竟是没法置身事外……”朱明月看着阿姆。
“玉里,你洞悉了我们的奥妙,我可不能留着你祸害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