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穷匕见（4）[第3页/共5页]

夜已经很深了。

朱明月已听出她的生分之意，道：“你过誉了！我不会出售土司老爷，虚与委蛇，也不过是想极力为土司老爷扳回局面罢了。”

是曼短梵刹的后山……她如何会单独一人在这里？

半晌，玉里松开阿姆，然后从袖中取出那块小竹牌子。

玉里有些不想将这些头面分给阿姆，但转念一想，来日方长，朱明月这不过是借花献佛，说到底都是九老爷的恩赐，今后还多着呢。

“别混闹！你底子不晓得处所，何况你总不能一向不见她吧！”玉里说罢，抱着满怀的金饰，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推了推阿姆。

玉里浑身止不住地颤栗，或许是那梦中的感受过分实在，又或许是玉腊和埋兰阴魂不散，乃至于那些场景都产生了倒置和扭曲。玉里攥紧了手揪住身下的被褥，没错，都是她的梦，真正死的是她们，都死了，莫非本身还会怕两个死人？

“玉里，你洞悉了我们的奥妙，我可不能留着你祸害我们。”

但是玉里的恶梦还在持续：场景一转换，面前是白日里堂皇华贵的修勉殿，高高在上的九老爷可贵有耐烦地在等待，朱明月颠末好一阵挣扎后、满眼庞大而游移地望过来，目光从她们三个侍婢的脸上一一划过，先是埋兰，然后是阿姆，最后……是本身！

阿姆惊叫道。

共分三段的臂环，羊脂白玉两端裹纯金合页，相互衔接，此中一对合页做成活轴。玉是晶莹油腻，金是厚重莲瓣纹，瑰丽华丽到了顶点。

玉里抱着阿姆，看不到阿姆脸上变幻莫测的冷意，阿姆低着头，却也能猜到玉里大要悲戚实则一脸得逞的神采。

这很好了解。

这也是她最开端说，埋兰的死，是早就被决定的启事。

朱明月这一番神情看在旁人眼里，就成了志对劲满的欣喜和夸耀。玉内里上没甚么，将一腔觊觎深深藏在心底；阿姆拾掇好桌案，见状，倒是将手里的巾帕不轻不重地摔在透雕灯擎上，撞得灯罩前后晃了晃。

她的手一颤抖，“啪”的一声，竹牌掉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阿姆不谨慎打翻了最里侧的阿谁金函，金饰“哗啦”一下倾倒出来，洒满了桌案。阿姆哈腰捡起一枚滚落在地的，恰是摆在最上层的一对莲瓣纹金装白玉镯的此中一枚。

“我不要，”玉里刚伸手往这边递，阿姆就反手一把推到玉里怀中，“这都是用埋兰的命换来的，我才不要这些沾满血腥的东西！”

是阿姆。

融金为泥，那是圣旨、诰命书上才用得的装潢！

稍稍一衡量，玉里都会让埋兰去死。

玉里杵了阿姆一下。

另有昨早晨送来的一方雕红漆盒，再加上现在送来的两方百宝嵌描金漆盒，内里盛着的裙衫应当大多是天马锦、鸳鸯绮的料子。此中两件熏了苏合香的罗衣，格外华贵夺目，阿姆拿过来给她一看，襟口和袖口的镶滚上竟然覆了金泥斑纹，在烛光晖映下隐映不定。

玉里沉浸在恶梦中。

“话虽是如此，我毕竟是没法置身事外……”朱明月看着阿姆。

朱明月往镜台的方向指了指，三方满载的金函并列在妆镜前，盖子翻开着。